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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在桌上,我们的在这。”张南把钱放在桌上,和诸葛辉紧跟着出去了。
出了面馆,诸葛辉笑着望着踉踉跄跄跑远的背影“南哥,追吗”
“不追。”张南拿出手机,发了个语音信息。
这晚,容修去了一趟王洛家,奔驰威霆开进龙庭国际时已是午夜了,乐队兄弟们都没有睡,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聚集在二楼小客厅插科打诨,而是在地下排练大厅发疯似的排练。
往常能登台时,一听老大要盯着大家排练,都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如今离开了舞台,才意识到镁光灯之下的那片小天地有多珍贵。
容修站在家门口,迎面看见为他开门的人,对他颔首“回来晚了。”
“吃了吗”劲臣给他拿拖鞋,“白翼他们在地下室排练。”
“不吃了。”容修抬步进屋,穿过门廊,经过客厅,没有下行到地下排练厅去,而是脚步轻缓地径自上楼梯,一直往上,劲臣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上到三楼,他才开口,“冲个澡,你先睡吧,我去写歌。”
“好。”劲臣站在原地没动,看他去更衣间换了身睡衣出来,进浴室冲了个战斗澡,然后开门出去了。
这晚容修去了琴室,之后再也没有从那个黑漆漆的私人领地出来过。
劲臣在清晨时推开琴室的门,远远地看见容修在布艺沙发上和衣而眠。
幽暗的琴室里,铺了满地的乐谱,乐器摆得到处都是,划着五线谱的黑板墙上全是音乐符号。睡着的时候,他的手机放在头侧,似乎在等待什么消息。
劲臣只有在送饭和测量血压时,才能和他说两句话,偶尔站在门口能听见琴室里传出电吉他弹奏出的音乐,隔音门让那乐曲断断续续的。
直到第二天深夜,容修打开了琴室的门。
开门之后他就愣住了。
劲臣坐在墙边,抱腿蜷成一团,侧脸放在膝上,闭着眼睛已经睡了过去。
不知道在门外等了多久,脸颊上有浅淡的压痕,头发也有点乱。
容修垂眸看他良久,眼底的倦意渐渐散去,站在琴室门口注视了他很长时间,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他的身边半蹲下来,“顾影帝,醒醒。”
劲臣睁开眼睛时有一瞬的茫然,看着容修的脸好一会,才露出笑来“忙完了”
容修唇角牵出一抹笑“嗯。”
就是这一夜,大松夜里出去吃了个宵夜,回来的路上回头回脑,现在不管有没有人跟着他,他都觉得有人想要了他的命。
因为真的有人想要他的命。
走到京郊小旅店对面,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银色桑塔纳急速驶来。
完全出于本能,大松脚步一顿,侧头看去,远光灯刺眼,迎着面,他眯着眼,抬手遮住光。
关于“死亡”的信息传达到大脑时,他一步也迈不开,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眼看那车开到近前,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下。
刹车声刺耳地划破了午夜的宁静。
大松浑身紧绷着,被那一声惊得后退一步,却没等来身体的飞跃,缓了缓神,他放下遮住眼睛的胳膊,朝停在两米外的那辆车望过去。
旋即大松瞪大眼睛,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张大了嘴。
远光灯过于刺眼,只有几秒的时间,那辆车就拐了个弯疾速开走了。
一辆银色桑塔纳。
那辆车
就是那辆车,没错,就是那辆车
和自己当年开的,一模一样的桑塔纳,连车牌号也一模一样
开车的是一个长发女人,副驾驶也有一个人,他没看清,是白发老人
“别来找我,不是我”
大松僵在马路中央,回过神之后,往身后看去,小路哪还有车的影子
加快脚步往小旅店小跑,跑到二楼走廊尽头推开门,大松呆站在门口,看着屋里地板的正中央扔着一件染了血的白裙子。
“啊啊”走廊里响起一声嚎叫。
有人要害我。
小旅馆的服务员跑上来的时候,正好和发疯下楼梯的大松走了个碰面。
大松吓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嘴里咕哝着“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有人要杀我”
“喂”服务员追他下楼,看他推开玻璃门,撒丫子往外跑,“神经病啊”
可是,他又能跑去哪里
大松拿出回京之后从来也没开过的手机,拨了那个欠了他五万块“事成尾款”、他却一直不敢联系的号码,响了很久,对方那边却没有人接听。
“华云霆,你不得好死”
他要杀人灭口。
他要杀人灭口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不远处的路灯底下,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在晃动,靠着树站着的男人,突然直起身来,往自己这边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