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钱与权 位卑侍权,何论男女?
一个吕相。”言下之意,她会成为第一个秦庄襄王。
袁充无奈一笑:“你倒是自视甚高。”
“阿翁不觉得我在痴人说梦?”沈舒反问,袁充的接受能力也太强了一些。
“南雍正值盛世,陛下圣德贤名,太子朝堂共赞,地位稳固,我何时能有机会?”沈舒自己都觉得自己异想天开,她不懂为何袁充会陪着她一起疯。
若不是她和孙贵嫔血海深仇,和太子不能求同存异,她其实都不太想和太子对上的。
“你知前齐共历几载吗?”袁充问。
沈舒摇头。
袁充道:“短短一十四载。”
“前宋呢?”袁充又问。
“国祚六十载。”袁充自问自答,“我今岁还未到知天命的年纪,却已历三国,龙椅上的帝王换了近十位,只我自己侍奉过的帝王就有四位。”
沈舒:这就是活得长的好处吗?
“国祚更迭,改朝换代,再正常不过。”袁充轻哼道,这也是士族自傲的原因,士族存续的时间比王朝长多了。
沈舒明白,这年头主打的就是流水的王朝。
“陛下确实堪称一代雄主,可他最致命的缺点就是自负,你知道此次北伐他派了谁为统帅吗?”袁充道。
沈舒知道这点:“从母和说过,好像是临江王为统帅,陆稷为副帅。”她知道这个还是袁皇后讽刺雍帝爱子,连战功舍不得旁落他人,只留给太子亲信。
“临江王从未领过兵,就是个膏粱纨绔,陆稷做学问理政是一把好手,作战就是纸上谈兵。”袁充道。
“可陛下对此次北伐期望极大,应当不会自取灭亡才对。”让不懂兵之人领兵是最大的忌讳,雍帝本身就是将帅之才,绝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他是打着自己在建康统帅全局的主意呢,他命令临川王和陆稷必须按照他制定好的兵略攻城略地,若是战场有变,则需快马加鞭送急报入京,他再重新调整兵略送到前方。”
沈舒都惊了。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且兵贵神速……”沈舒艰难开口,她一时都不知道雍帝是真圣明还是真昏庸了。
袁充轻笑:“你看,六岁幼儿都懂的道理,陛下却不懂。”
“不,他也不是不懂,他只是不想让豫州豪族借机壮大,获得战功。”袁充对沈舒解释道,“你不知,陛下得梁雍一州豪族相帮建立帝业,除了宗室他最信任梁雍一州出身的将领,你父亲就出身雍州。可豫州刺史陈公则不是,他是豫州豪族,也是侨姓士族,自南迁后陈氏一直经营豫州。”
“陛下伐齐,陈公则的兄长曾领前齐废帝之命和陛下大战于豫州城下。后陈氏虽降,但陛下却弃陈氏不用,以近臣为豫州刺史,但不到一年就被豫州豪族弹劾列罪状十条,为安抚和安定豫州,陛下只能又让豫州又让陈氏子弟任豫州刺史,也就是陈公则。”
沈舒明白了,豫州的豪族都可以不满帝王派去的刺史把人搞下来,就说明雍帝对地方豪族的控制力真的很弱。
陈氏可降雍帝,日后也可弃雍帝投靠他人!
雍帝对陈氏忌惮,陈氏对雍帝也不满。
“所以此次北伐,陛下不想让陈氏和豫州豪族借战功壮大,他遏制豫州豪族,能仰仗的也就只有你阿耶。”袁充道,这也是雍帝一直施恩沈舒和沈靖的原因。
沈舒总结道:“大雍皇权脆弱,此次北伐若是大败,大雍就此伤了根基。”
根基一松,她就有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