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
怎么一个两个都看不懂人话!裴檐雨在心底怒嚎,她从未像此时一样想念过静云。 “此事与王妃无关!”苏宝同咬了咬牙,从腰中抽出了一个短匕,架在了裴檐雨了脖颈上。 这下就算裴檐雨是想做什么,也没有法子了。 裴檐雨:“······” 同姐姐你冷静些,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对不起了,裴妹妹,你暂且忍耐一下。”苏宝同在裴檐雨的耳侧小声说罢,随后她便扯着裴檐雨的衣领步步后退。 周围的巡卫静在原地,手握剑刃不敢轻举妄动。 缪荀衣脸上彻底沉了下来,再无半分笑意。周围的巡卫纷纷抽出刀剑,齐齐指向苏宝同! “哼,你的王妃,不过是个人质罢了!”苏宝同又将锋利的刀刃往深处压进几分,划出了一道细小的血丝。 苏宝同心里自觉缪荀衣不会为裴檐雨放弃什么,但如今这么做,至少能将裴檐雨摘出此事,单单纯纯地做个无辜受累之人。 苏宝同声音嘶哑,“霍铮是无辜的,你害死了我的心上人,我没现在让你做一个鳏夫,也得亏我没你那幅冷硬的心肠!” 寒夜无声,周围的巡卫眼观鼻鼻观心,硬是不敢出言发出一点声响。 霍铮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未在镇上出现了,如今苏宝同再次提起,众人也免不了一阵胆寒。 霍铮自外地来时,浑身落魄,寄宿于泊落镇每家每户的门前石阶上。泊落镇排外并非是一日两日形成的,可见霍铮如此狼狈凄凉,总也有人动了怜心。 可恰恰是一名刚死了丈夫,生下幼儿的寡妇动了这一回善念,让霍铮寻了这个空,杀子奸妻,这一家子人彻彻底底地毁在了霍铮的手里。 寡妇怀抱满身是血的死婴,举身投入江水。霍铮则因人证物证不足,在衙门处关了十天半月的被放了回来,逍遥法外。 后来这霍铮与临安王起了冲突,被临安王一举拿下关入地牢,在地牢之中凄惨离世,尸首分离。 王府之中无人知晓地牢之中发生了何事,只知自那之后,王府的地牢便再也没有关押过活人。本就在地下的牢狱,也渐渐退出众人的视线,彻彻底底地落灰生尘。 不过这些都是泊落镇中的往事,深深埋在这一片被天子遗忘的土地里。 这样一个人,这苏宝同居然说他是无辜的!? 若是连这样一个人都能称其为无辜,那世界上还有恶人吗?众人只觉得苏宝同在发疯,亦或者是,她也是与那霍铮共为狼狈,臭味相投。 “你想要什么?”缪荀衣说道,他看着裴檐雨脖颈间的血丝,慢慢地放下了红柄长剑。 苏宝同赤红着眼,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缪荀衣居然还会顾及裴檐雨的安危。 不过,这也正好! 她长笑数声,状似疯癫却也带着讽意:“我倒是未想到,临安王你居然还有心?” 周围的侍从依旧举着刀剑,将火把的点点火光反射在苏宝同的脸上,一时也有些看不清她的神色。 “有心?我若有心,又怎会呆在此地?”缪荀衣这话带着双关,看似是在回苏宝同的话,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望着裴檐雨,“你也别废话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放我离开。”苏宝同沉声道。 “还有,别让人跟着我!” 缪荀衣与苏宝同对视了半晌,随后他缓缓抬手,围在二人周围的侍从纷纷退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苏宝同架在裴檐雨脖颈上的刀也未落,冰凉的触感让裴檐雨心慌。 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包围过来的巡卫就顺着她行过的痕迹步步紧逼。 在离缪荀衣还有十几步路时,苏宝同猛然喝道,“我不是说了吗!不许跟过来!退下!” 几十名巡卫看向缪荀衣,见他颔首后才向后退,让出三尺距离。 苏宝同继续带着裴檐雨向缪荀衣逼近,裴檐雨只感觉脖颈处的刺痛越发明显, ——是苏宝同握着锋锐匕首的手在颤抖。 裴檐雨敛下几分担忧看向苏宝同,一时有些怔神。 苏勿嗔长得明媚俊朗,苏宝同也差不到哪里去。她一双眸子总是肆意,带着刺人的明艳,是无关风月的精致,是带着毒又盛放的夹竹桃花。 此时的她却将发髻紧紧地用一根粗绳束着,恒国之夜凌冽寒风也吹不尽她身上的燥意。鬓角几缕的发丝落在她的面前,遮住了她满含恨意布满血丝的双眼! “我要他血债血偿!”苏宝同那晚的话响在耳边,犹如惊雷响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