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
区。 她早前用相风木钨测过风向,估计过风力,此时正具备引发卡门涡街的条件,一旦风与吊桥发生共振,吊桥势必会被摧毁。 * 他们耐心等待着这一刻。 黑衣人上了桥。吊桥足够长,黑衣人过桥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任月语早已委托江琅在吊桥两头安排了孙氏兄弟守候着,尽量把黑衣人困在吊桥上。黑衣人也总算发现了异样,试图逃离,奈何两边桥头都被孙氏兄弟把守,他们一旦有举动,孙氏兄弟就密集射箭,截断黑衣人的出路,把他们困在桥上。 微风开始起作用。 风与桥达到了共振,吊桥前后形成了波浪一般的抖动,伴随着左右的晃动,让人难以站稳。黑衣人在桥上成了东倒西歪的状态。 晃动达到峰值时,撕裂了桥面,吊桥坍塌。 碎裂的灰尘漂浮于空中,转瞬即被汹涌水汽吞噬。黑衣人与吊桥碎片一道摔进了江流之中。江水奔涌,将他们暴力推向前,卷进一个接一个的漩涡。 任月语看见了有人冒出的半个头,奋力在空中试图抓住什么的手,忽上忽下的躯体。 任月语不敢再看。 她挪开了视线。耳边却充斥着断断续续的呼叫,以及永远狂烈的波涛洪流。她听得心里难受。 明明她的计划如此顺利,不费一兵一卒,只靠微风,就能将敌人全部歼灭。可当胜利的事实摆在眼前,她感受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恐惧。 生命消失的恐惧。 她下意识想要逃避。江琅挡在了她的视野前,捂住了她的耳朵,轻轻揉了下。她感受到了他的安慰,心里的恐惧稍微消散了一些,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怪异的念头。 做了狠事,可千万不要有报应。 *** 他们行路至一处平地。由于孟昭启出现了风寒畏寒的症状,他们就地停下歇息。 孟昭启这么个大高个,蜷缩成一团,坐在小凳子上,裹着棉被烤火。 云霁为孟昭启熬了药,顺便也为其余人熬了预防的药。一行人端着碗喝药,喝出呼啦作响的音浪起伏。 任月语尝了药汁,略苦。她闷头一口气喝光,胸腔里翻涌着抑制不住的苦味。她有些难受,心里闷得慌,总感觉不透气。 或许是方才洪水奔涌的恶劣场景,还没从她脑海中消散。 她站了起来,抖落衣裳上的枯树叶,又随手拾起一根较长的树枝。她随意往身后的树林走去,想借着漫步散心的方式,消除心头的苦闷。 她没打算走多远的。 她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竹林里,踩在满地枯叶上。前方本是寂静场面,唯有风吹叶动,却忽然在竹林之间冒出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一只野狗。 野狗身型庞大,毛发枯黄,眼眸犀利,似狼的模样。它摇着尾巴,径直朝任月语走来,速度不算快,但气势强盛,目标明确。 任月语吓得不敢动弹。 她知道野狗不能招惹,她不见得是它的对手。她也不敢跑,跑了就是打草惊蛇,野狗必定会对她穷追不舍。她唯一能做的是保持静止,装作自然闲适,蒙混过关。 以前在乡下遇见野狗,任月语也是这样蒙混过关的。今天在竹林里遇见野狗,蒙混这一招貌似不怎么管用。 野狗放慢了速度,仍然在靠近。它咧着嘴,嘴角牙缝处传来了若隐若现的低沉嘶吼的声音,着实对任月语敌意猛烈。 任月语握紧了树枝,脑海里回忆着江琅教过的招式,计算着如何抵抗才能达到效果。她龇牙咧嘴,从忽略野狗变为直视野狗,用同样犀利的眼神发出敌意信息,更甚凶狠。 野狗停下了脚步,与任月语近距离对峙,彼此都不让步,持续良久。 天色昏暗,竹林投射浓墨的影子,随风摇晃,在静默对峙的一人一狗身上来回游移。 脾气倔,谁也不让谁。 经过不知多少时候,野狗耳朵向上竖起又弹下,终于败下阵来。它鼻头耸动,嗅了嗅任月语的气息,伸出舌头,随后转身,安静离开。 直至野狗毛茸茸的头部消失在远处路边石头后方,任月语才总算松一口气,放松下来。她回想刚才的对峙场景,有些后怕。担心附近还会出现野狗之类的危险,她提起裙摆,向来时的路退回去。 走出竹林,任月语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正朝她走来的江琅。 她扔了树枝,飞奔而去,扑进江琅的怀抱里,“子枢。” 江琅单手覆盖着任月语的后脑,“怎么了?我正找你。” 任月语埋在江琅的颈窝里,“有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