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
,你照着枝繁叶茂的地方打,不用特意瞄准某一个目标,只要能把枝叶晃动起来就行。” 任月语学得认真,奋力拉扯弹弓,单眼瞄准最为繁茂之处,精准射击。 石子钻入密林之中,惊起栖息的群鸟,振翅飞舞。 成片的鸟儿从头顶飞过,扰声阵阵,全然坏了阵型。鸟群受惊,慌乱逃窜,身下不受控制地开始排泄。 于是有了粪便如雨的场景。 范洪明的眉心正遭殃。他用中指颤颤巍巍地抹一把,看见指尖上白中带黑灰颗粒的粪便,恶心得快要呕出来。他急忙用手帕擦去。可那粪便接二连三地袭来,后脑、耳朵、肩膀,总之要在全身上下留下它们的印记。 同行的人也遭殃,手脚并用,身躯扭曲,努力遮挡粪便攻击。偏偏遮挡的时候没有粪便落下,刚一挪开便立刻被粪便击打。那粪便仿佛动作敏捷的兔子,叫人捉不住影。 人群四散跑开。鸟群受到刺激,也跟随着四散乱飞,一追一逐,形成了人鸟不分离的状态,搞得愈发狼狈不堪。 任月语和孟昭启这下是当真忍不住了,弯下腰捂着肚子捶墙大笑。 任月语趁胜追击,又摸出了一颗小石子,装入弹弓,询问孟昭启,“前面另一棵槐树上有马蜂窝,我想打下来,朝哪儿瞄准才好?” 孟昭启兴致高昂,“这回距离远,力气得足够大才……”却是话说到一半,突然泄了气。 任月语胸有成竹,“放心,我力气大得很,那要瞄哪儿?” 孟昭启没有回应任月语。他拉扯任月语的衣袖,小心翼翼提醒道,“夫人……将军来了。” 任月语猛然回头,见江琅站在身后,正意味深长盯着他们。他们有一种做坏事被现场捉住的尴尬,悻悻然爬下了木梯,规规矩矩并排站着,垂着脑袋。 江琅责罚孟昭启,“去抄书。” 孟昭启无奈领罚,“是。” 孟昭启走了,任月语仍旧不敢抬头,光是盯着鞋尖,旋来旋去。 江琅叮嘱任月语,“下次别爬那么高,容易摔跤的。” 任月语小声嘀咕,“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 江琅低声道,“不用特意为此费心。” 任月语抬起头来,眉眼间尽是不甘心,“但我不想让他们这样欺负你!我不想你受委屈!” 江琅轻笑,“这算什么委屈。” 任月语提高了音量,“这算天大的委屈!堂堂征战沙场保卫家国的鹰扬将军,到头来,什么妖魔鬼怪都来踩一脚。”她说到后面声音又降了下来,“我不忍心。” 江琅略微蹲着,弯腰俯身,尽量平视任月语,“公主别担心,都是小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任月语赌气扭头,“我忍不了。” 她盯着地上小石块,愤怒不平,不肯接受江琅的安慰。就这般静默了一时半会儿,两个人意料之外没有再说话。任月语好奇,暗地里偷瞄江琅,见江琅双眼没有焦点,也正失神。 任月语明知希望渺茫,仍旧尝试着怂恿江琅,“将军,你也是有血有肉的凡人之躯,受这么些委屈,难道就一点都不想反击?” 江琅坦诚回答,“想。” 任月语这下变得惊讶,随后带点些许惊喜。 江琅似乎在心中经历了一些斗争,思虑再三,最后终于对任月语开口。 “所以,公主,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 素雅的呼喊声音惊天地泣鬼神,“不好啦!公主呕血啦!” 孙一堂孙一正接力往院外跑,跑出了皇上驾崩的千军万马之势。他们朝把守衙役催促道,“快!快把你们范大人叫来!公主出大事了!” 范洪明彼时正在府内吃海参。听见侍卫的传话后,扔下碗筷,火急火燎地赶到了草堂。 草堂内是一片紧张焦急的景象。任月语卧病在床,脸色苍白,枕边放着呕出鲜血的手巾,刺眼夺目。云霁的药箱敞开,瓶瓶罐罐摆满桌面,理不清头绪。其余人围拢在房间之中,各个面露愁苦之色,惊慌失措。 素雅跪在任月语的榻边,泪流满面,紧紧握住任月语的双手,“公主,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临行之前,皇上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务必照顾好你,可如今这样让你生病受苦,我们岂不都犯了杀头之罪?” 范洪明听见“皇上”和“杀头之罪”两个词语,吓得额前渗出好些汗珠。 任月语强忍着痛楚,奄奄一息地回应素雅,“是我太不争气,有负圣恩,有负皇家对我的这些恩宠……我作为月照古国的公主,原本被派来与景朝和亲,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