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
草堂内,房间里,江琅与程恒立于窗前,窗外的朦胧白光映照着他们的身影。 程恒向江琅汇报他所探得的情况,“张昌已连日出发,直上平京。” 江琅慨然,“他果然是坐不住了,一心想为那个人报仇,想要置我于死地。” 程恒担忧,“他看起来把握十足,这对我们而言是否过于被动?” 江琅摇头,“恰好相反,他手上定是没有多少筹码,才会在这一路上不断制造麻烦,试图构造我的把柄。他以语言激我,我以沉默激他,不过是双方的一场博弈罢。” 程恒询问,“既然他已有所行动,我们如今该怎样应对?” 江琅从腰间拿出一颗刻画蛇珠作为信物,交予程恒,“你去趟驿站,暗中探寻昭武九姓的踪迹,切记不可张扬。” 他向程恒靠近,贴耳细说所需探寻的情况细节。任月语在门外张望,胸口犹如石头堵着那般难受。他们在张昌那里受了气,她所想的出气方式是以牙还牙,把张昌摁在地上狠揍一顿。但见江琅这幅忍辱负重的模样,她愈发不甘心。 她转身往院子里走。 孟昭启正在院落门口,与守卫的一个千户发生争执。 那千户先来挑衅,用半是劝说半是嘲讽的语气问孟昭启,“你说你怎么跟了这么个空壳将军,四处受人冷眼,还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敢反抗,就不感觉窝囊吗?” 孟昭启逼近一步,“你舌头不想要了?我不介意动手帮你割除。” 那千户并不退缩,“听不得实话?我说,你出门报名号,好意思报鹰扬府这三个字?” 孟昭启仰头,“我们鹰扬府堂堂正正,我不仅报,我还报得响亮。” 千户讥笑一声,“嘴硬有用?嘴硬哪有权利来得直接!大人,我看你也是勇毅之才,何苦委屈自己呢?还不如转投我们张大人,风风光光地制霸一方。” 孟昭启弯腰,直视千户,“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写在了我的脸上。你看清我脸上写着的两个字了吗?” 千户左右看看,“哪两个字?” 孟昭启有板有眼地念出口,“忠,心,耿,耿。” 千户疑惑,“这不四个字么?” 孟昭启一脚踹上千户小腹,将千户踹去几仗远,“滚你大爷的!” 千户重力摔在了院落外的小路上,恰在范洪明脚边。范洪明这一趟本是受张昌的吩咐,前来草堂检查情况。结果亲眼目睹这千户的狼狈之状,心生畏惧。张昌不在本地,范洪明没了后背支撑,哪敢轻举妄动,愁苦得只能在草堂外徘徊。 孟昭启愤恨地关上了院门,锁紧门栓。他嫌不够解气,搬来一架梯子靠着墙,向上踏两步,露出半个脑袋观察院外的情况。 任月语朝孟昭启走去。 孟昭启这木梯足够宽,能够容纳两个人,何况任月语本就娇小玲珑。任月语利落地爬了上去,学着孟昭启的模样,也露出了半个脑袋。 孟昭启碎碎念,“真是看不惯范洪明装腔作势的鬼样子,真想给他两榔头!” 任月语愤恨道,“我也想!” 孟昭启愣住了,倒有些惊讶。他之前不止一次提到过想收拾范洪明,无一例外都被江琅压了下来。他又去寻求任月语的帮助,任月语当时的态度很明确,讲究的是一切行动听江琅指挥准没错。可如今任月语却变了态度,看样子她也不想继续听江琅的话了。 孟昭启故意说道,“你不问问将军的意见?你不是觉得将军的决定都有道理吗?” “有屁的道理。”任月语愤懑不平,对孟昭启提议,“你不是想给范洪明一点苦头尝尝吗?正好我有法宝。” 她利落地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物什,举到孟昭启眼前。 一个木质弹弓。 任月语因为自知技艺不佳,所以想让孟昭启来打头阵,“你上,你瞄得准些。” 孟昭启搓搓手,迫不及待地拿过了弹弓。他有这么些年征战沙场的经验,明白暗击的一个关键是不能暴露自身被敌人发现。他于是选择了一条折线道路,对准路边石碑击打,让石子经碑面反弹,再冲向范洪明。 他成功了。 范洪明摸着被敲打的脑袋,火冒三丈四处找寻凶手,最后以为是千户搞的鬼,对着千户拳打脚踢。 任月语和孟昭启躲在院墙内,强忍着,不敢笑得太大声。 任月语受了这次成功的鼓舞,心痒难耐,也想亲自动手收拾范洪明。孟昭启从旁出谋划策,为配合任月语的技艺,挑选了一条易于操作并收获颇丰的道路。 他指着一侧的槐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