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堂疑情,礼官跋扈
人。她向一个奉行着俗世教义的人宣示此言。 一时间万籁俱寂,那些赶来的卫兵退了很多步。他们想起了一个传闻,那是流传于皇城兵卫间的可怖传说…… 萧青这才看出,他们怕的从来不是他,而是苍婧。难道苍婧做过什么? 萧青不禁看向她一眼,苍婧也未动声色,但那些卫兵一个不敢靠近。 萧青的眼睛移不开了,直直地看着她。 他见的最多的是她端丽之容,素来怀念的也是她笑颜如花明媚灿烂,她桀骜蛮横的样子她很少显露在他面前。 “煦阳公主,你竟如此妄为!”朱正司大骇。 “动本宫的人,就是动本宫。” 萧青又听到了,她张扬着她的峰刃,说着他是她的人。 那种气焰就像带着火光耀眼夺目,她是敢与世间作对的公主。那就是日月,是世间独一无二。 朱正司满脸胡髯起起伏伏,乌青的眼一瞬皱起,“煦阳公主,你可知我是谁?” “朱奉常掌礼教,定然看不惯本宫,可也没见你管本宫的姑母。所以比起遵循礼教,朱奉常显然更喜欢遵循为官之道,”她用着她高贵的身份,将它作为兵刃抵在了朱正司的脖子上,“本宫今天要把人带走,你敢闹,本宫绝不放过你。” 朱正司只能屈服, “煦阳公主,你我若僵持在此,谁也不好过,各退一步吧。” 各退一步,便是暂时作罢。朱正司真正担心的是坏了今日之事,他在里头做什么,自然是关于祭祀之事。 苍婧随之带走了萧青,她在后听得朱正司大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朱正司气愤地转身入祭堂,关起了门。 一个掌礼教的臣官当然容不下她的所言,因为世间教义及律法就是容不下她。 事出有急,这话也就说了。 可那也算不得假话,她的心是真的动了。 世间原来有些真话,是在最不真的时候说的,还不能承认。 行去半里,苍婧才觉了双颊滚烫。萧青一直看着她,看得她不知怎么好。 “你在想什么?”苍婧游走着目光,不知该瞧哪里。 “想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萧青目光深深,好像看到了更远之处。他突然忘记唤她主人了。 苍婧难堪地笑了笑,“那时候我以为你是别人派来刺探我的。” 那一天,苍婧和萧如丝打算出府置办,苍婧要送首饰给陵城官吏夫人们,以些小恩小惠拿下一些人。 那一天,冰寒彻骨,府外有个小乞丐衣衫褴褛,朝着她们爬来。 那一天,苍婧盛装夺目,披着红色的白毛斗篷。就在府前,苍婧看着他爬来,他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看起来虚弱不堪,但苍婧满脸地狐疑和不解。 白霜之中,饥寒彻骨,他朝她伸出了手。 萧如丝吓坏了,躲到了苍婧身后。苍婧丝毫未动,让家兵把萧青抓了,十分厉色地问,“装什么装,谁派你来的。” 苍婧第一反应就是疑心。 萧青却迷迷糊糊地说,“求仙神带我去找我母亲。”说完他就昏倒了。 萧青想到那时候朝陵城走来的原因,不禁嘴角微垂。 可眼中又见了苍婧,酸苦顿时涌来,是过去,也是现在,“那时候我又冷又饿,以为大限将至,看到了一团红彤彤的光,我想那一定是仙神。” 他说仙神的时候,定定地看着她,又有些心思飘远了。 “哪有什么仙神,”苍婧一手摸了摸脸颊,滚烫极了。想是再说下去要走不了了,便强作镇定,“不说了,以后你小心点。” 萧青回了些许神思,“那我先禀告陛下。” “你去吧,宫里的事终归是由陛下决定,我也该走了,等到子时的时候再来。” 在苍婧转身之际,萧青立刻道,“且慢。” 他沉沉一呼气,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然她道,“今日之事不要放在心上。那朱正司日后若寻仇,我不会叫他好过。” 谎言一出,唰地一下,苍婧只觉脸更烫,直让她惴惴难安。比起说出那些话,最难的就是承认那是出自真心。 他甚是失落,“主人。” “别总叫我主人,你已经离开我的府邸了。” 她怕他叫她主人,让她怀念过往。 但他不敢不叫她主人,因为一旦她不是主人了,他的心就收不住了,就像刚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