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华邑惊讶的看着刹衍，不太能理解，艾弗在这里还能怎么作死，刹衍没跟她多说，祭出自己的武器，看着那面流光溢彩的镜子，华邑在心底为艾弗默哀。

很久了，刹衍已经许久没有动过自己的武器了，自从她被神罚没了双眼，她再也没有照过镜子，也就没有动过她的武器了。

华邑抱着织金往外走，跨过厅堂，推开木门，她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遮眼的白纱，抬眸对上天使空洞的瞳孔。

真的是空空的两个漆黑大洞。

刹衍的眼睛被挖了。

当雕像被赋予了神的信仰，也就有了神的姿态，这里的供奉虽然冷清，但是神庙前大理石板的灰尘其实并不多，上山的路径清理的还算规整虽然有杂草生，但是枝叶都不算茂盛没有遮挡，还是有人在做清理的。

所以不会有人盗窃，只能是刹衍失去了双眼。谁会挖走预言的眼睛，去窥探未来呢。

华邑没有停驻太久，刹衍未卜先知的力量，鲜少有神祇能够打过她，思来想去好像只有她自己挖了眼睛这一种可能性还算靠谱。

她怀抱着织金走出门的时候，恰好印证了她对刹衍战斗力的猜想，艾弗已经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刹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前，是刹衍名为预言的镜子。

艾弗是个战斗天使，论战斗技巧，主教导的天使们看上去屋里抵抗，但是蛮力并非制胜的唯一途径。

“你行事怎么如此令人困惑？”华邑摸了摸小织金的头发软乎乎的触觉让她没忍住多摸了两下。

大理石板上，作为天使侍奉者的鹰犬俨然已经失去了灵魂，软趴趴的倒在一边，旁边被砸出了一个很大的洞，有碎石还因刚刚战斗的飓风在滚动，看上去显得这只鹰犬可怜极了。

打狗还看主人呢，跑到别人家来打侍奉者，成为堕天使之后，智力也会下降吗？

“你抓我的侍从做什么？”刹衍抬起一只手，松开扼住艾弗咽喉的禁锢，但是脚踩在他的脸上，往前蹭了蹭，更加用力。

艾弗双目是闭着的，显然已经陷入了某种幻境。

华邑抱着织金，随手拂了拂一边木藤编织的座椅，有风吹拂而过，藤上铺满了嫩绿的叶子，她蹲下身把织金放上去，才站起身去看那只忠心耿耿的鹰犬。

鹰犬本是凡人，他为刹衍供奉，因为凡人寿命有限，所以他抛弃了凡人的形态，选择了跟随刹衍修炼为鹰犬，鹰击长空，脚踏四方成为守护者之后便有了绵延不绝的生命，但他的灵魂，还是一个凡人。

凡人的灵魂，如果是为人，一般都是很强大的，但是作为鹰犬，会变得脆弱。

艾弗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捕捉了这个小可怜的灵魂。

华邑抬起双手，纤细的十指宛若游波，轻轻晃动，金色的光在她指尖环绕，与纯洁女神一脉而成的引导之力，缓缓落在鹰犬的身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叮铃铃铃！”急促的铃铛声音平空响起，幽暗血红的深渊之地，有只恶魔握着斧头，响起的声音伴随着的力量让四周的深渊力量骤然一空，手上凝聚的力量也没了，他看着斧头失去了控制砸向铁链，目光沉了沉。

刺耳的声音响起，斧刃与铁锁擦过，两种可怖的力量冲撞了一瞬，斧头滚落在地上，铁锁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痕。

他抬起手腕，手腕上有一串铃铛，铃铛是碧玉制的，雕琢的是铃兰花的形态，晶莹剔透，碧玉纯洁，满满的一串，他抬手的时候会向下倾斜，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往日这东西没有任何响动，恶魔伸出手指戳了戳，看着它们叮铃作响，眼底有疑惑。

“砍不断吗？”有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恶魔抬起头，手指快速抚过铃铛看着它们一个个隐藏起来，他才握住斧头，站起身。

“滚出去。”恶魔的嗓音尖锐刺耳，他抬起手，狠狠一掷，斧头若离弦之箭，划破虚空消逝不见，四周瞬间陷入了恐怖的安静，很久过去了，也仿佛只有一瞬，支离破碎的声音在天际响起，深渊囤积的力量失去控制从天而降，无形的力量化作一团团的火球，砸了下来。

那股力量还没落地，以恶魔为中心，铁链自岩浆之中拔地而起，一点点上移，无形的屏障撑开了这些力量，恶魔被迫挂在空中，他看着漆黑的天穹，又看了看脚下的深渊，他按住自己的额头，觉得脑袋钝痛，似铁器隔断开来，难受极了。

“叮！”左手手腕上的铃声响了一声，清脆悦耳，微弱的白光闪烁起来，一股力量荡漾开来，渐渐的融入漆黑之中。

“噗－”他没忍住，一口漆黑的血喷涌而出，铁链沾染着他的鲜血，畏畏缩缩的松懈了几分，他似有所察，抬起右手，握成拳，锤向胸口，拳速迅猛，似伴随着风声，于是又一口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