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能把你爹拉下来啊。 然后他一秒滑跪，从善如流：“我觉得这二字甚好！” 窦敬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那笑声回荡在殿中，夹杂在无数哭泣声中，宛如黑夜中;一团火，格外刺目。 然而，却没有人敢对窦敬这种大不敬;行径加以制止。 他瞥一眼脸色铁青;窦皇后，终于敛衣行礼，跪下身去：“天子崩逝，国不可一日无君，臣大将军敬奏请皇太弟于未央宫登基，以正嗣统！” 朱元璋道：“准。” 彼时殿外风起，窗扉大开，他视线掠过殿外随风飘扬;赤色旗帜，再重新回到殿内，落到窦敬身上之后，便变得心平气和起来。 窦敬起身，注意到年轻天子;目光，不由得看了过去。 然而端详几瞬，他也只是见到了风中作响;赤旗。 窦敬没有不可窥探天子之心;想法，遂笑道：“陛下在看什么？” “没什么。”朱元璋笑了一下，回答他：“那根旗杆不错。” …… “睿宗皇帝在位;时候，大将军窦敬依仗国丈;身份横行不法，嚣张跋扈，收买黄门知道睿宗皇帝病重之后，便阴谋拥立巴陵王为嗣君。” “睿宗皇帝看出了窦敬;阴谋，率先选定庄悼太子之子、世祖皇帝为皇太弟，窦敬阴谋败露，气急败坏，就要在群臣面前发难。” “世祖皇帝时年一十八岁，阔达舒朗，心胸宽广，主动宽抚窦敬。对他说，我还没有及冠，所以尚未取字，便取用大将军;名讳，取字元敬，您觉得怎么样呢？” “窦敬这才转怒为喜。” ——《旧昌书-睿宗本纪》白话版 …… 朝廷礼法，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天子大行之后，很快便有人来为朱元璋改换穿着，其后被礼官牵引着，往宣室殿继位登基。 这是大行皇帝金口玉言定下;嗣位之君，又是大将军窦敬中意;人选，两重buff加身，群臣岂敢在此关头造次？ 朱元璋端坐在大殿之上，眼见群臣俯首，山呼万岁，钟鼓之声既起，响彻大殿。 傀儡也好，牵线木偶也罢，至少在这一刻，上至群臣，下至黎庶，整个天下尽数匍匐在他;脚下。 这就是天子啊。 刘邦远远望见始皇帝;出行仪仗，都不由感慨“大丈夫当如是！”;天子！ …… 新帝登基之后，接下来发生;事情都不很顺利。 不是朱元璋不顺利，而是窦大将军不顺利。 没办法，有得必有失嘛。 向来每每有新朝建立，官职都会有所变更，譬如三公，前朝便是“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本朝却是“太尉、司徒、司空”。 又因为本朝惯例，三公多为高官德邵之人;加官，实际上并不可开府建牙，只是声望极高，堪为士林表率。 窦大将军本人身兼太尉之职，但是因为“大将军”职权更重，故而时人并不以太尉称呼，与他并为三公;就是司徒石筠、司空耿彰，真要论起名望来，后两者要胜过窦敬太多。 司徒石筠是当代士林领袖，儒学嫡系传人，他甚至曾经保全过大行天子，堪称是当代圣人一般;人物。 荒帝在位之时，行径残暴，群臣时有劝谏，荒帝不听，在太液池举行宫宴时，甚至下令将年幼;大行天子——那时候他还是亲王——投入水中淹死，大笑着对群臣说“有忠耿之人，可来救我家子”。 然后下令近侍将在水中挣扎浮起来大行皇帝按下去。 群臣变色，没有人敢近前，只有石筠离席往太液池去。 荒帝见状勃然大怒，执起扈从士卒手中;木棍，上前去将石筠打倒在地，砸断了他;腿，石筠头破血流，仍旧挣扎着爬向太液池。 荒帝为之触动，到底敬畏于石筠;声望，终于还是赦免了他们。 有荒帝旧例在此，窦敬虽为大将军，权倾朝野，却也难免有些惧怕石筠。 因为他知道，这老头;确不怕死。 人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 荒帝乃是荒/淫无道之君，尚且不曾杀此大贤，如今他为人臣，怎么好因为石筠辞官而对海内名士痛下杀手？ 窦敬只能忍了下来。 只是彼时他如何也没想到，抓马;事情还在后边。 司徒石筠辞官;消息传出之后，司空耿彰也辞官了！ 直接让人把官帽跟官府送到了窦大将军府上。 窦敬：马德，又一个老六！ 但是又实在没办法。 因为这个年近七旬;司空耿彰，在某种程度上比司徒石筠还要难缠。 能坐上三公之位，其人品与才干必然是得到群臣公认;，就冲着这一点，窦敬就不能杀他。 此外，还要很重要;一点——他姓耿。 三大反正功臣之一;光禄勋耿戎也姓耿。 只是不是耿彰要上赶着贴光禄勋耿戎，而是耿戎要上赶着贴司空耿彰。 因为司空耿彰是耿戎;爹。 关系不太好;爹，那也是爹！ 当年窦敬、潘晦、耿戎等人起事;时候，首先在地方发难，率军冲击长安，那时候耿戎;爹耿彰还在京都荒帝眼皮子底下。 荒帝之所以被称为荒帝，显然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听说耿彰;儿子便是叛军首领之一，马上叫人锁拿了耿彰严刑拷打。 “你;儿子在外率军造反，你就没什么想跟朕解释;吗？！” 耿彰虽受了刑，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神色倒很从容：“他连亲爹都抛诸脑后了，怎么能指望他向陛下效忠？” 荒帝听得大笑，居然没有杀他。 待到长安城破之后，耿戎第一时间去向父亲谢罪，耿彰并不曾因此责备他，父子之情如故，直到耿戎作为反正功臣显赫于朝堂之上。 彼时反正功臣有意招揽人心，耿戎更加不会亏待亲生父亲，一边为其加官进爵，一边以天子;名义厚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