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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这个作品的完成度有多高。 在外行看来就很厉害的作品,在内行看来更是会让人自卑的存在。 江雾白并不觉得自己能赢过这样的作品,所以即使不甘心,也只能接受这个必须得接受的事实。 “好像和之前听的都不一样。”裴屿不懂,但能听出个大概。 “嗯,这支不是大师写的,是去年国内的一个学生写的,所以会更新颖一点。虽然只是还不到二十岁的学生,但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裴屿听出她语气里的崇拜:“嗯,很厉害。” “去年决赛的时候我见过他,看起来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江雾白回想起来,那时她从洗手间出来,和他撞上了,他穿着白衬衫,一副清爽的模样,她还以为是哪位参赛者的高中生弟弟,后来才发现原来他就是广安宁。 “男的?” “嗯?”江雾白的思绪被裴屿低沉的声音唤了回来,“对,是个男生。” 裴屿眯了眯眼:“哦,那不好听。” “……”也不知道他在闹哪一出。 “你也参赛了?听听你的。” “不要。”江雾白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裴屿的手收紧了些,另一只手去关掉此刻放着的音乐,“为什么?你之前给我听过你写的曲子。”所以总不能是害羞。 “我只拿了二等奖,他这首那了第一。”江雾白自认技不如人,后来都没听过自己的那支曲子,也不知道被放到哪里去了,估计已经丢在茫茫的数据之中了。 “评委在乱评。” 江雾白被他逗笑:“你比评委更懂哦?” “不可以吗?”一个音痴在理所当然地这样说着。 “可以可以。但我不想听,可以吗?” “当然。”裴屿没再说要听她曲子的事,但在她继续播放那首拿了一等奖的作品后,又伸手给关掉了。 好吧。江雾白打算换一首,选曲的时候突然姐姐来了电话。 “啊。”她把屏幕给裴屿看,挣脱两下想下床去接电话。 裴屿没放手:“就这样接。” 大概能猜到江漓会说什么,肯定是问怎么还不回家,如果知道她和裴屿在一起,肯定又要说一些阻挠的话。 但裴屿不让她走,她也只能接起,尽量把声音调低。 不过她调到了最低,她也知道他肯定听得见。 “在哪?”江漓一来就问。 “在……裴屿奶奶的护理院。”江雾白突然明白刚才自己跟裴屿打电话问他在哪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回答在护理院了。 “你一个人?” 江雾白碰了一下腰上的大手,“和裴屿在一起。” “护理院有住的地方吗?” 问这么详细吗。江雾白纠结一会,还是说了实情,其实他们在酒店里。 酒店两个字,在有心之人听来是相当暧昧。 刚才语气一直还算轻松的江漓,此刻沉默了好一会,然后郑重其事地说:“江雾白,别的事情我不管了,但记得做安全措施。” “……!” 江雾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开始变烫。 姐姐不是一直反对的吗,怎么突然就说起做安全措施的话来了。她要是在电话那边发火让她滚回去,都没现在这么尴尬。 “不不不……不是!”江雾白结结巴巴道,“我们又没睡在一起!姐我挂了,不早了快睡觉吧!” 说完她就挂断电话,像扔烫手的山芋一样把手机远远扔到床头。 裴屿不说话。 他越是不说话,江雾白越是不自在。她没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立刻回头。 “对家人,不该撒谎。”裴屿终于开口说道。 “不用你说。”江雾白有点烦,还不是因为很奇怪,所以她才在一急之下说了谎。她从来都不说谎的。 “我确实也没资格说。” 他对唯一的亲人,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江雾白被卷入这个谎言之中,陷入了无尽的混乱,被美丽但像迷宫一样的路给困住,有些逃不出去。 他抱紧她:“睡觉吧。” 不放开她吗。江雾白心想着,没说出来,闭上了眼睛,却因为身体没法完全放松下来,睡不着。 倒是身后很快传来了平静的呼吸声,带着微弱的酒气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