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自辩
,是我之福份,她不屑与我为伍,也是情理之中的,妾不敢强求。” 众人听她说得有理,无从驳回,而后,贺惠章才又问她道:“坊间有传言,说越王与王妃成婚到现在却并未圆房,你可知道?” 裴乂听见此人问的话,不带修饰,直白犀利,又见他穿一身绯色蟒袍,便知他是殿内众官之首,心里反而有股不屈的冲劲涌起,虽然他话问得刁钻,但是裴乂却不害怕退缩,因而回他道:“妾并不知道,也未曾听说过这些话。不过以妾拙见,坊间传闻多是那等宵小闲人胡诌乱编以解烦闷,以作茶余饭后谈资而已,不足为信。况且,此事是殿下与王妃两个人的事,非妾分内之事,不敢过问。” 贺惠章见她回的话滴水不漏,难以找到破绽,思索了好一会,才又生一计,进而迫问道:“那越王殿下与你呢?你们行过房了吗?” 才刚找到的镇定,也只维持了这一刻,裴乂刚才的潇洒自如被贺惠章的这一句话瞬间击垮,一时间大脑空白,不自觉地“啊?”的一声问了出来,殿内顿时安静,也不知道是众人等着判断案情呢?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呢?反正每一双眼睛都紧紧地盯着裴乂,等着她说出答案。裴乂被众人盯地直发怵,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这状况实在诡异得很,又荒唐得很。刚刚还在查问十月十一日的事情,转而便在这雕梁画栋一般的大殿内来盘问她跟俞怡风有没有圆房?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谁说不是诡异又荒唐呢?到底她也还是未正式出阁的女孩子,也还是会对这种男女之事感到羞涩的好吧?更何况全场只有她一个女孩,能不能给点面子啊?无措中,她只能微微乜了一眼怡风,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提示。当然,怡风听了也是惊慌紧张,毕竟他也还是一个没经过这种事情的青涩少年,怎能不难为情呢?只是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他作什么非分之想,只见他对裴乂微微作了点头状。 “怎么,此事,这么难回答吗?”贺惠章又再逼问。 裴乂接收到了怡风的信息,方讪讪地对众人道:“不是难回答,是大人的这个问题,妾害羞,不好回答的。” “那是有呢还是没有呢?” 裴乂也不说话,只是羞羞地点了点头。众人既然都盯着她,便也知道了她的答案。现下亦已无话可说。只有贺惠章一人,不服气地嘀咕道:“哼,看来我们的越王殿下还是个‘溺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专一情郎啊。” 直到此时,皇上才又喊了一声:“风儿......” 怡风连忙回道:“儿臣在。” 皇上又说:“专情并非不好,只是因一孺人而忽略结发嫡妻,不符礼法,不合规矩,亦非治国治家之道,切不可再如此胡闹了。”又转过去对裴乂道:“你的父亲既是罪臣,你原不该进皇室宗亲之门,只因当初已下了庚帖你父亲才被问罪的,所以未曾牵连于你。现在你既又引起这一场风波来,朕自然也容不得你了。即日起,逐出越王府,发配为奴,择日谴于市内买卖。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往后众人都不许再提了。” 皇上此话一出,却如晴天霹雳。裴乂顿时懵了,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像是真的。裴乂挣扎着想要理清目前的状况。但,其实不需要花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去思考,她便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从她母亲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自己的命运在这世间便是浮萍,由不得她自己。她知道女子的命运在世间是尘埃,任人主宰。可她还是不甘,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她明明与眼前之事毫无关系,前一秒钟她明明还尚可利用,可是利用过后,她便就这样被抛弃了。眼前明明是一局没有赢家的棋局,她却还是要成为唯一的牺牲品来祭奠。 裴乂微微抬头看向天子,泪珠滑落,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她只能听到耳畔的声响,是怡风和怡耒同时响起的求饶。但她没有去细听,因为她知道,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死,她从来不怕,只是不能死得其所,所以不能服气。裴乂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直视天子,不卑不怯,坚毅地说道:“父亲犯法,作为女儿连罪,我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还。若在半年以前,要杀要剐为奴为婢,我绝无怨言。可如今在这赫赫大殿上,却因夫君专情,作为姬妾的我就要代之受过,我,不能接受。我一不挑唆殿下只宠我一人;二没有搬弄是非在殿下面前说过半句王妃的坏话;三也从来不曾恃宠而骄与王妃为敌,我何过之有?我,就那么一文不值随时可弃吗?是因为我是女人?还是因为我身份卑微?难道我就不是陛下您的万民之一吗?若要治我的罪,也请在我自己做了德行有失的罪之后再治我的罪吧,我愿一死。”说毕,她便重重地跪了下去,一声扑通,响彻整个大殿,仿佛把那地上的金砖都要跪破两个洞来,也把在场的众人都给大大的震惊了。 怡风走上前去,对皇上跪求道:“父皇,你不能这样。这是儿臣自己的过错,不愿别人替我受过。您若要罚,就罚我吧,不管您怎么罚我都认。求求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