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联诗
发滑落,头上的银铃掉下,惹起了人群的一阵诽议和嬉笑。一时间,怡耒和郡主都傻了眼,郡主虽然行为粗鲁,但到底是一个女孩,此时便委屈地呜呜地大哭起来。 裴乂见事情不妙,再闹下去,非得出事不可,便赶紧跑了上去,将自己的外衫披在郡主身上,与她解围,而后又对怡耒道:“这位公子,看起来也算是有教养有见识之人,却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一个小女子,也不怕人笑话?” 怡耒正想为自己辩驳,却发现来人是裴乂,顿时由怒变喜,只笑着惊喜道:“姐姐?” 裴乂对他使了个眼色,摇摇头,他便知道她是不想暴露身份,便顺着她的意,和颜悦色地道:“姐姐,我可不是故意为难她,是她技不如人,还不讲道理,斗诗输了还打烂了我的这坛酒。” 裴乂知道这事郡主理亏,自己也不能蛮不讲理就带人走,她也不想用什么男女之别来逼迫他放人,思虑了片刻后,只见她凑到怡耒身边耳语道:“殿下,还记得您跟我的打赌吗?我吃完了那些糕点,你输了。” 怡耒看着她,笑道:“你果真是自己吃完的?” 裴乂回道:“那当然,莫不是您想抵赖不认账不成?” 怡耒又笑回道:“当然不是,既然姐姐赢了,那我自然什么事情都愿意为姐姐办。” 裴乂又认真地对他道:“如果我让你放了这位姑娘呢?” 怡耒一听,急了,道:“可她......” 裴乂又说:“您说过的,什么都愿意。” 最后,怡耒也只得委屈巴巴地说道:“那好吧。” 裴乂对他笑了笑,走回郡主身边,大声又对怡耒和众人道:“‘黄金无香碾作泥,一抔净土出秋华’确实好诗。公子诗才横溢,志境淡泊,不爱黄金爱黄花,小女子佩服。只是想问公子,如果我能接出下句,公子能否放过这位姑娘呢?” 怡耒一听,便欢喜道:“如果这位姐姐能接出下句,那我便放了她,姐姐请吧。” 只听裴乂道:“朱门玉户好风景,怎知篱下人饥馑。”念毕,裴乂见他愣住无言,便扶着郡主从人群中离去。怡耒还想再留她,巴巴地喊了几声姐姐,见她连头也不回,不禁低落丧气。身边的随从问他道:“殿下,您怎么就让她们走了?小人听着她那句诗对得可没有殿下的好。”怡耒自嘲地笑着回道:“你不知道,我先前的诗句自比隐士,爱菊,不惜碾了黄金去育凌寒绽放的菊花。她却回我‘朱门玉户好风景,怎知篱下人饥馑。’,她这是在骂我长在朱门玉户,所以才有黄金碾了去育菊,自以为是高雅淡泊其实是沽名钓誉,并不知道人间疾苦。世间大部分的寒英都是那些是冒着饥饿寒冷的人去栽种的,他们是用花换求生存,我们却只是把花作了园中风景还敢自比隐士高人,实在可笑。哼,我原以为自己与那些追名逐利的人不同,其实不过是因为我根本不需要去追名逐利便早已有名有利罢了。我连她一个小女子的境界都不及,还谈什么与世无争。”旁人听着,似懂非懂,也不敢再计较,只是扶着他自回王府去。 哎,不管如何,只是可惜了那坛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