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踪索迹
自从万民园快马出来后,怡风一路狂奔,逕回到城门处,他想起来宓宓说的:那黑暗中的歹徒二人是要把东西运出城外去的,而裴乂一路跟随。但是,出了城便有千千万万条道,哪里寻得?他又想起宓宓说过,小姐聪明,一定会沿途留下暗号。可是,怡风对裴乂并不了解,又如何能识别她留下的暗号呢?真后悔,没有把那丫鬟一起带上。此时再回去带她来,又不免耽搁时间。只得,先派一人回去,自己这边找着先。 出了城门,再行三公里便又分了五条道,一条是通往万民园,一条通往西度,一条通往北方,一条通往南境,还有一条通往离历城最近的一个大城,辛河城,辛河城是全国最大的烟火花灯制造地,宓宓说过,他们是用卖烟火花灯的驴车作掩饰的。那他们现下去的方向一定是往辛河城而去。思考完毕,怡风当下便快马加鞭往辛河城的方向而去。 奔跑了几公里路后,便又遇岔路。怡风对鹿鸣道:“你先自去辛河城,让那里的官府协助调查。看他们有没有在辛河城处。” 鹿鸣回道:“是,”旋而又问:“那殿下您呢?” 怡风道:“我怕事情没这么简单,我在这边先寻一下,看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信号。”鹿鸣不再多问,立即策马而去。 此处四通八达,视野空旷,所望之处均没尽头,远处有山林连绵,近处是田野漫漫,树林间能看到有炊烟袅袅,偶尔能听到有牛羊牧歌。怡风下马来,察看了一下脚下的土地,此道为泥路,上面留有各种车辙,走路的鞋印,驴马的脚印等等,实在难以分辨,毫无线索。如果一个人要在这种地方给别人留下信号,到底要怎么做呢?既不能引起普通路人的兴趣拾了去,又不能随意被外界影响而变动的,比如说被风吹走,还能让知情者能够注意到并且跟随,那一定不是什么不起眼的小石头。怡风的大脑里不断地重复回忆检索起所有这一切的有关信息: 裴乂是一个聪明人,她跟上了那伙人,也可能没跟上,但是现在必须假定她已经跟上了,她的腿脚不方便,走路肯定跟不上赶驴车的人,所以她可能是骑马,或者用其他的工具,那她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可留做做信号的?不知道,但是即便有,那一定得量大,因为从她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六个时辰了,他们肯定走了很长的路,一根发簪一片碎布肯定不行。一个女孩出门会带上什么,而且还得量大的?胭脂?胭脂洒在地上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她跟着的那伙人是卖烟火的,对,烟火,烟火气味大,而且烟火里面有火药,可以拆了,将火药沿路洒下来指引他们所去的方向。对,一定是火药,一定是。 怡风立即蹲下来,细细地擦看了地面的状况,果不其然,没多一会他便在泥路上看到了有烟火的痕迹。但问题是,这条路是通往最大的烟火制造城辛河城的,路上有火药的痕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如何才能确定哪个是裴乂留下的?原有的火药都是遗漏,是没有规律的,裴乂要用火药作信号就是人为,故意的,那一定是有规律的。想通了这点,怡风立即吩咐随从们到各条分岔路上,寻找有规律的火药痕迹。侍卫们领命,立刻下马去寻,半个时辰后,终于找到了去往安泊码头的一条路上有每隔一段路程就有大概一个小鞭炮的量的火药痕迹。 “廖兄弟,你先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哥俩把这些货搬到码头上,立刻来找你。”做大哥的那位商贩对裴乂说道。随即便和姓谢的小弟,把驴车上的烟花炮仗胡乱扔到地上,漏出那二十个用枕木所造的箱子来。裴乂一看,便问:“哎,我说兄弟,你们这是帮谁做买卖啊,这几个箱子看起来造价甚高啊。看来你们这一趟也能赚不少钱啊。” 那两兄弟知道裴乂是户部尚书的儿子,自然见多识广,当下也就不瞒他了,回道:“说起这人,他还得叫廖公子一声衙内呢。” 裴乂听了,故作不知,问道:“哦?还有这回事?那不知道是京城的哪一位啊。” 其中一人又回道:“他就是公子的父亲廖尚书的门下李侍郎。”另一人接道:“廖公子等一下可得在李侍郎面前替我们兄弟美言几句,嘻嘻。” 裴乂心想,不妙,不能让那人见着自己,不然可就穿帮了,小命都难保。当即,打开她那纸扇,厌恶地说道:“你是说那李大头啊,我平时就不妥他,他啊,也没少在我爹面前打我的小报告,他要是知道我在这里,可不得把我抓回去向我爹邀功嘛,你们见到他了,千万别说认识我,也千万别跟他提起我,不然我可就小命难保咯。”那两人听见如此说,觉得也甚在理,便答应他保证不跟别人说起他来。等把那二十个箱子都搬到码头处时,那两兄弟便在那等着李侍郎的船来。留裴乂在岸上不远处守着两辆驴车。 等到夜幕降临时分,果然有一条船驶进。那个叫李侍郎的人果然带了两个护卫来把那二十箱官银搬到了船仓上。裴乂仔细地辨了辨那艘船,看外形和里面的细节,竟是一艘官船。裴乂在海边城市长大,对于船虽无研究,但是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