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中生智
再说回到裴乂和那一伙贼寇的事,当裴乂知道他们要把官银通过驴车运出城之后,便先一步走了,到了那城门外等着他们。没多一会,那两个以兄弟相称的商贩果然赶着两车烟火花灯之类的货物出城去。 裴乂看着自己的腿,知道光是靠走路跟踪肯定是行不通的,得想办法能跟他们一起走才行。于是,等那二人出到城外,裴乂便故意走上前去,作揖道:“这位大哥,不知道您要往何处去?”那个被叫大哥的人,赶着驴车停了下来,他的那位兄弟也赶着另外一辆驴车走在前面,闻声便也停了下来回转过头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被问的商贩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裴乂,似乎是担心她是官府派来的人,但见她眉清目秀,身体赢弱,一副文人之气,毫无武学根基,且走起来路来一瘸一拐,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语,倒像个女孩子家一样,当下也不多作思考,省得自己吓自己乱了阵脚,便粗声粗气地回道:“这位兄弟何故有这一问?我们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裴乂一听,立马笑着回道:“欸,兄弟不要紧张。我与兄弟既不认识又无冤无仇,兄弟去哪里自然不是我该管的事。我只是看着兄弟有驴有车,想让兄弟行个方便,捎上小弟一程。” 另外一人此时已走了过来,问他兄弟道:“谢弟怎么回事?”姓谢的回他大哥道:“大哥,这位小兄弟说想让我们捎上他一程。”那位年纪稍大的商贩听见,便也用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裴乂,斩钉截铁道:“不行。”说完便返身去,准备走。裴乂用手中的纸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人转过身来,怒视着冲她吼道:“你想干嘛?” 裴乂立即展开笑颜,恭敬而礼貌道:“大哥,误会,误会。我并不想找你们麻烦,小弟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您看我这腿,前些日子摔断了,家里人管得严,哪里都不让我去,我好不容易趁今天府里忙,偷跑出来,打算去城外玩一天,可是腿脚不方便,现在天又黑了。刚好撞见你们二位,赶着驴车,便想让你们顺便捎上一程。你们放心,我会付银子给你们的,你们说要多少?” 一听到有银子,那两人都不免蠢蠢欲动了,白来的钱不赚,傻子也。只是也不好立即表现出来,那位做大哥的谨慎地问道:“这位公子既然有钱,为何不雇一辆马车?” 裴乂叹了一口气,故作无奈地说道:“哎,别说了。今日七夕,城里繁忙,居然一辆马车都没有空闲的,哪里租得到?如今这世道也忒不像话了。你们说说,我偷出来玩一趟,容易吗我。哎。”编故事是裴乂的拿手好戏,以前在家每次偷跑出去玩,没少编造谎言骗爹爹,这瞎话啊简直是信手拈来。她注意到那两个商贩似乎有几分被她哄住了,便又故作玄虚道:“户部尚书你们认识吧,不认识也应该听说过吧?” 那两人一听到户部尚书,也不知为何,脸上即刻露出善意,不像方才那般凶神恶煞不近人情。“听说过,当然听说过。我们还认识户部的李侍郎。”做小弟的那人兴高采烈地笑着回道,做大哥的讪讪地回问:“莫非公子是户部尚书廖老爷的公子?” 裴乂根本不认识什么户部尚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儿子,但是现在听他们的话,倒是知道了原来那叫李侍郎的是户部的人,想必这幕后操纵者也多半是户部尚书所为,此时为了哄住眼前的这两个人,她便将计就计,顺着他们的话假装自己是廖老爷的儿子,她凑近那两人,低声道:“低调,低调。” 这两个商贩本来就是给户部侍郎卖命,户部尚书既是侍郎的顶头上司,他们也不好得罪尚书的儿子,当下便把裴乂当作财神爷似的供起来。三个人一路高歌似的往城外去了。 “廖公子,不知道您是要去哪里呢?”其中一人问裴乂道。裴乂想,自然是你们要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不过她嘴上却回:“城外好玩的地方倒也去过不少,现下也没有特别想去的。我啊,就是摔断了腿,被困在府里闷的慌,出来透透气罢了。不知你们两位兄弟是哪里人?家乡可有好玩的地方?” 裴乂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那两人如何知道她是在套话,那姓谢的想都没想,便高高兴兴回道:“我们都是辛河城的,离京城不远。我跟我大哥都是卖烟火灯花糊口。辛河城是全国最大的烟火制造城,廖公子要是去那里玩啊,一定要去看烟火。” 裴乂略思考了一下,又说:“烟火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女孩子家,看这些有什么乐趣,我问你们,你们那里还有什么别的好玩的吗?”那谢弟又回道:“好玩的当然还有好多,比如烟火节,灯会啊,对了,我们那里的花灯也都是全国最好的。皇宫里用的都是我们那里进贡的。” 裴乂又摇摇头道:“没意思,没意思,我在京城都看厌了这些玩意了。要不这样吧,我认你们二位为兄弟,此次就跟你们回辛河城,到时候你们两个带我去吃喝玩乐,寻花问柳,游船听曲怎么样啊?所有花费全算我的,我们就去玩个尽兴!”那姓谢的小弟一听,立即开心道:“那当然好,能跟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