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沐德被呵斥的将哭泣声生生噎进了喉咙里,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泪眼朦胧的看着皇上,“父皇、父皇怎的会让女儿······怎的能允了女儿这般行事?······若真是如此,那女儿日后便不再碰书了·······” “不再碰书?记得在你小时候朕就问过你,是否就此不愿安安生生的只当个大京的四公主了?你回答说你已学了字,日后怕是忘不了,便是给朕摆了一幅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死咬着不肯放弃了,可是也不是?” 沐德点了点头道:“这话是女儿说的,可是女儿那时候肤浅年幼,从未想到不过是读读书,念个字的小事,竟会惹的这许多风波。女儿素来不爱与人热络,却也不愿与手足相冲,更是不愿,也不敢与父皇冲撞,若是女儿做了有损手足父兄之事,那女儿就是以死谢罪也不应为过的呀!”沐德说着,声泪俱下的哭诉道:“父皇,求您给女儿一条明路吧!女儿可不愿这般背着人的血肉活着!” 这话说完,那哭泣声又从沐德的喉咙里冒了出来,更是怎么憋也憋不回去。沐德这话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当年她喜爱读书一事本就是为着要与沐秀争锋,加之能让自己觉得高人一等才做下的,只是这一出又一出的事情实在非她所愿,一个沐秀已经被克没了,难道还真要她为着个兴趣将自己的父兄一个一个的克了不成? 这不是胆识不胆识的问题,这是作为一个人的良心问题。 读了这么多年书,沐德更是在这件事情上无法说服自己的心,若是今日不能从皇上这里得了合理的说法,那这事情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做下去。 ——这是罪。在沐德的认知里,她是这么想的:若是皇上不能给个解释,而自己又继续将事情做了下去,那这就是罪,是她的罪,是不能被人原谅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沐德这幅固执的模样,皇上似乎是不打算跟她较这个理,坐在龙椅上,说起了另一件事,“你不是在打听那个状元郎的消息么?也不用托你的哥哥们帮忙了,朕就告诉你,朕给了他一道圣旨,让他去犁县的衙门府上做个学士,日后朕也不打算再给他调回都,你便将这人给忘了吧,别再好奇朕这朝堂之事了。” 沐德一听,只觉得这又是自己惹下的祸根,便张口说道:“状元郎之才学不是十分令父皇满意么?怎的只是个犁县的学士?那地方听说是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他去那里,这一身的本事可不是要浪费了,父皇、父皇怎能做出如此决断?” “——朕怎么就不能做出如此决断?!朕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敢这般一而再再二三的质疑朕的决定!”皇上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非常生气,吼的旁边的管事公公都赶紧低下了头,“封你个文书公主罢了,你却如此狂妄,不如朕今日就撤了你这头衔,还你一身轻松!” 沐德此时却偏偏较上劲了似的,跪下说道:“若此举能让沐德不再与父兄冲撞,女儿就算是这大京的公主不当了,也绝不会有半分怨言。女儿惹下的祸事已经够多,状元郎言之有理,本可作为柬臣得以重用,还望父皇能三思,看在那状元郎一片诚心的份上,收回成命,也让沐德良心能安些吧。”说完,便是恭敬的一个叩首,额头顶地,不欲起身。 “——你、你这混账东西!”皇上被沐德气的呼呼喘着粗气,半天说不上来一句话。管事公公见机递上一碗茶,皇上伸手接过欲喝,却转头又看沐德一眼,气的甩手将杯子扔出去砸在她身边。那瓷片【啪】的碎在地上,一些细碎的渣子弹出来,将沐德的手给刮出了血,她却看也不看,依旧是跪着。 沐德今日,也可谓是铁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