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渐渐的睡了过去。 梦里,难得梦见了沐秀······ 醒来的时候,沐德坐在椅子上,发了好一会儿愣。她握着茶水杯子喝了一口,轻轻地叹了口气——想是沐秀出事之前,自己也是这样,得了父皇的称赞和赏赐,扬眉吐气的得了赢面儿,给自己挣了脸面,比之今日虽然不知逊色多少,只是究其本质却是如出一辙。今日状元郎这一番话真可谓是问的好,那年自己年少无知,一不小心克死了自己的亲姐姐,如今自己依旧莽撞不改,却不知道这回又要发生些什么事情了。 这么琢磨着,更是不能心安,便索性从榻上站了起来,叫了侍女进来给她换衣服,随后又摆上了笔墨,坐在桌案上练起了字。 虽是心里不安,却也没有法子能解决,这事情都已经做了出来,能落得什么结果,都已经不能是自己能左右得了。沐德抄写起了一本《佛经》,她心里太乱,却也真心的希望此事能善了才是最好。一边又连着几日着人往宜事堂打探,想听听那位状元郎的信儿,就好像是生怕自己又惹了什么祸事,又或者是一不留神就又种了孽因一样,战战兢兢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沐德这番动作的动静有些大,终于在两、三天后,皇上又让管事公公将沐德给叫了去,这回没有朝臣在场,又如以往一样,殿里除了那些侍候着的下人们,只有皇上和沐德两人在场。 对于这样私下面圣的事情,沐德已经是再习惯不过了,心里也知道皇上是为着什么而叫她来,有了些准备,因此行了礼之后,便低着头顺从地等着皇上的训话。 却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皇上开口。沐德便忍不住偷偷抬头望去,只见皇上正站在桌案旁,提笔写着字,也不知道是写着什么,看着却是十分认真。 ——只是,若是父皇真就那么想认真的做自己的事情的话,又何必非要在此时将自己召见而来呢?说不定,这番作态也不过是做给自己看的吧? 沐德这么想着,就知道皇上这是在等着自己先来开口了。这让她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咬着嘴唇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将话给明白的说出来。左右思索了一阵儿,便又觉得反正今日都已经被召见了,不如就将想问的问一问,原本也是父皇给讲的道理,这便讨教一番,也不能算得上是过错吧? 因此,沐德便大着胆子开口道:“父皇·····今日召见女儿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皇上的笔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恰巧将字写完了,便将笔搁在了一旁,转而反问道:“朕找你有事?我看你是找朕有事吧?” 这话听着虽然带着些嘲讽,却不像是生气了,沐德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出声道:“女儿、女儿冒昧,行事不妥,打扰父皇了······” “行了,说吧。你最近三天两头的派人来宜事堂打听那状元郎的消息,是有什么想法?” 见皇上一下子问的这么直接,沐德便心知若再藏着掖着,左右绕弯子说话,定要惹了皇上的厌烦,便直接问道:“女儿······只有些想法······”她停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皇上,接着说道:“是、是因着之前,女儿记得父皇曾与女儿讲过【此消彼长】的道理,前几日女儿在内殿之上被状元郎给轻看了,心里不服气便找上去问,不想却被状元郎给质问了一番,问女儿【行今日之举,可曾想过未来夫家,可曾想与大京男子为敌】?” 她这么说着,心里突然又觉得有些生气,有些不服气,却又觉得有些胆怯,最终带着些不知所措的懵懂问道:“女儿那日之后左思右想不能安稳,今日便求父皇能给女儿一个答案,女儿此举,可真是在于大京男子为敌?” 这问题终于给问出来了,沐德觉得仿佛心里的一块重石终于被她从嘴里给吐了出来,顿时全身轻快不少,只是却也不敢在此时放松警惕,依旧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上的神色。 因为就连沐德自己都不知道,若是皇上肯定了这说法,自己日后又该如何是好。她才意识到,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不知道这事情的答案才是最好的。 却是已经晚了······ “是,你是在与全大京的男子为敌,你甚至是在与你的兄弟姐妹们为敌,甚至是在与朕这个皇上为敌,这个答案,你可满意了?” 沐德听了,登时被吓了一跳,觉得自己今日是惹了圣怒,’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女儿怎么敢呢?女儿怎么敢与父皇为敌?父皇言重了,父皇这是要女儿的性命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父皇、父皇这日后,女儿、女儿这可能怎么活呀?” “你这要死要活的是做什么?你给朕起来!”皇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瞅瞅你这幅样子,朕还真当你是个有胆识的,这两句话就给你吓成这样,日后可别真是要白费了朕这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