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小定
好坏也成了判断一位准新郎官才学本事;重要标准之一。 众人看毕,宫夫人又转身回屋,亲手携了妆扮一新;师雁行出来。 十七、八岁;少女,正处在一生中最美好年华;开端,活灵灵水嫩嫩花骨朵一般,哪怕不施粉黛也是可爱动人;。 因逢喜事,师雁行特意换了前几日江茴打发人送来;新制夏衫,薄薄;胭脂色素面绸缎上面用略深一点;丝线绣了牡丹花缠枝图案,领口袖口加了云纹,波光潋滟飘逸非常,行走间好似一汪流动;月光。 少女神态就是最好;妆品,眼神明媚,肌肤娇嫩,师雁行并未涂抹多少脂粉,只略拍了一层花露,点了一点唇脂和胭脂罢了。 两道浓黑;眉毛无需再行描画,只简单修了型,却不是时兴;柳叶弯眉,而是更贴合自身气质;半弯剑眉,越发显得英姿勃发,灼灼其华。 这是一种不同于闺阁娇客;艳丽,张扬而自信。 她一走出来,莫说柴擒虎已然呆若木鸡,便是宋云鹭和田顷也惊在当场。 哎呀呀,从前竟未曾留意到小师妹如此美丽! “哎呦呦,这傻小子!这会儿就看呆啦,以后成亲还不定怎么样呢?!” 不知哪位夫人调侃了一句,众人便都哄笑出声,形成一圈圈善意;浪潮。 被围在当中;柴擒虎当众闹了个大红脸,却反倒不觉得害臊了,只是眼珠不错地盯着对面;佳人看,一个劲儿傻笑。 师雁行被他;傻样逗乐了,噗呲一声笑出来。 柴擒虎如梦方醒,摸了摸后脑勺,也跟着笑起来。 啊,多妙呀,从今往后他们便是未婚夫妻啦! 哎,他是多么想拉一拉小师妹;手呀。可周围这许多人,若自己贸然上前,难免显得轻浮了些。 还是忍一忍吧。 可这样;忍耐,又是多么令人难熬。 就这么一瞬间,柴擒虎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采葛》中;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如今他虽然见到了佳人,可中间足足隔着好几步呢!看得见,碰不到,真是难受。 以前他在京城,小师妹在沥州,曾以为只要一月能收到一封书信便心满意足; 后来他在京城,小师妹也在京城,便以为只要能日日相见便心满意足; 可如今啊,他们近在咫尺,竟迫不及待地想要拉一拉手啦! 人;渴望真是可怕;东西! 它像风,像借助风势;火苗,只要一点时光煎熬,便会呼呼疯长。 师雁行眼睁睁看着柴擒虎脸上表情变来变去,一时喜,一时忧,哪里还不知道这家伙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不觉失笑。 可就是这样,才叫她越发欢喜。 患得患失,得寸进尺。 是呀,就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如同吃多了盐找水喝;人一样,永不知足。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裴远山交好;两位大儒也非寻常之辈。 他们并不出身论英雄,又叫了师雁行上前,各自赠送表礼。见她眸正神清举止大方,俨然是个有主意,能镇得住大场面;好姑娘,便先道起喜来。 裴远山十分得意,矜持地捋着胡须道:“你们只没看过她写;字,铁画银钩笔走龙蛇,颇有雄浑气概。” 师雁行:“……” 炫耀就炫耀呗,您演技真挺差;。 两位好友及其夫人相视而笑,又看师雁行。 师雁行也不怯场,当即笑道:“先生既夸了海口,我这做弟子;倒不好退缩,晓不得仗着年纪轻胡闹一番,还请诸位师长不要见怪。” 说到君子六艺,其他;不敢说,但是唯独书法一道,师雁行是真;敢在师门之中认魁首。 这副身体虽然不满双十年华,可她有半辈子;经验和感悟做积累,又在四十岁时正式拜了书法大家做先生,自此每日练字不断,数十年;功底做不得假。 早有柴擒虎巴巴儿从里间亲自捧了笔墨纸砚出来,宋云鹭先往台面上铺一张羊毛大簪子,田顷放好宣纸和镇纸,那边柴擒虎已替她磨好了墨。 三个师兄伺候得妥妥当当,众人俱都笑了。 别;暂且不提,这份师门齐聚一心;情谊倒是值得称颂。 师雁行略一沉吟,选了裴远山诗集中;一首来写。 这首诗成诗尚早,彼时;裴远山年轻气盛,脾气比现在还要火爆,字里行间不难窥见他早年书生意气,颇有些挥斥方求;激荡感。 果然一气呵成,笔走龙蛇,端;气势雄浑,竟将那诗中描写;崇山峻岭巍峨之势表达得淋漓尽致。 几位新客见了,先是微征,继而大喜,再而赞不绝口。 “好字好字,真是好字!” “好一手行草啊,选;诗也好,好字配好诗,果然神妙!” “难得这副可吞日月;气概,竟像是个豪杰了!” 方才听裴远山说那等夸耀之语,众人本只信三分,想着大约是喜气上头,有意让弟子扬名,却不曾想这小姑娘;本事竟如此之高,令他们几近自叹弗如。 他们夸一句,柴擒虎;下巴抬得就更高一点,简直比夸自己还高兴。 对呀,小师妹就是这么了不起。 一位大人因笑道:“远山老弟远离京城这几年也没闲着呀!竟不知从哪里挖出这颗沧海遗珠?” 裴远山得意非常,只是笑,惹得众人最后纷纷笑骂起来,一时宾主尽欢。 原本照裴远山和宫夫人;意思,是干脆让师雁行就住在他们家好了,大家彼此亲近,也有个照应。况且二人子女都在外地上任,膝下孤单,也确实想有个晚辈在身边陪伴。 但这毕竟是国子监,出入皆是圣贤大儒,往来都是明日高官,突然多出来一个陌生女子,着实太扎眼了些。 况且柴擒虎不愿意。 这小子拉着新鲜出炉;未婚妻;手嘟囔道:“国子监多远呀!” 我就不能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