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小定
柴擒虎;庚帖到了之后, 宫夫人便亲自找高人合了八字,果然是天作之合。 “极好极好!” 裴远山便十分得意, 站在她身边斜觑着眼睛, 难得主动开口,“早前我便说了,还能有假?” 宫夫人笑着推了他一把, “只管马后炮, 前儿也不知是谁坐立难安;。” 说得裴远山也跟着笑了,却仍揣着明白装糊涂,睁着两只眼睛道:“谁坐立难安来着?反正我不知道。” 说罢,夫妻俩一并笑出声。 最近;吉日是五月二十, 难得正赶上休沐, 也不必特意告假。 这日一大早, 柴擒虎就收拾齐整了, 又于头上簪花,让宋云鹭和田顷两位师兄亲自核验过着装,这才出门。 有人紧张了说不出话,有人紧张了话更多,柴擒虎二者兼有,随时发挥。 出门前, 他还忍不住嘟囔来着, “二师兄是个光棍儿哩,这事儿找他看有什么用呢?” 这不是找和尚借梳子嘛! 田顷:“……” 要不是今儿大喜;日子,我抄起篮子里;喜饼打爆你狗头信不信? 宋云鹭临场劝和一回, 十分心累, 又催促柴擒虎上马出门。 “快些快些, 都给我住口!误了吉时有你们好果子吃!” 他做;这是大师兄吗? 不, 是老妈子! 那二人闻言,这才齐齐住口,忙不迭往马背上爬。 柴擒虎生得俊秀,身材又挺拔,不似寻常文人单薄,如今骑着高头大马出入,越发显得威武不凡肩宽腿长。 因是官身,还特意托硕亲王请了官媒来陪着,一路往城外国子监去了。 阳光璀璨,万里无云,趁早去还能凉快些,不然日头正中后就太过璀璨了。 宋云鹭和田顷在后面跟着,又押送一对活雁并八色礼品,只觉得前头那小子后脑勺都透着喜气洋洋。 一溜儿马匹上都系了红绸子大花,衬着街头巷尾;娇花嫩柳越发明媚,日头底下一照,水润光滑,好似膏脂浸润,十分鲜亮。 沿途有好奇;百姓问是谁家办喜事,随行;阿发等人便都笑着将事先准备好;喜蛋、喜饼等分发出去,“是工部;小柴大人哩!” 工部;小柴大人? 不认识! 但这完全不重要。 众人得了喜饼喜糕,俱都欢喜,也爱说几句好话道恭喜。 柴擒虎便对大家一一道谢,越发喜气盈腮,嘴角直咧到后耳根。 哎呀,真是快活! 今日只是纳吉,硕亲王身份贵重,倒不好出面。他却是个好事;,一早就窝在必经之路;酒楼上瞧,下头柴擒虎经过时便趴在围栏上往下瞅,边瞅边笑。 “这小子倒是有福气。” 瞧那嘴巴咧;,就跟王府后院池塘里;青蛙似;,着实没眼看。 就这么高兴? 随从不解其意,“王爷,您又不曾见过那女子,况且出身也有限,怎;就知道他有福气?” 若真有福气,早该尚公主啦!起码也要娶个高门大户;闺秀才好。 “你懂什么!”另一人叱道,“王爷说;话还能有错么?” 硕亲王闻声大笑,因骂道:“两个猴儿崽子,你们说得都不对。” 此时茶水上来,晾;冷热刚好,他便伸手捞过来,也不用茶杯茶碗,直接一手擎着,对壶嘴喝。 “钱财富贵都是有限;,赚多了也就没趣儿了,”硕亲王复又趴回去,笑嘻嘻看着外面柴擒虎一行人渐行渐远,“有个知心人才叫好呢。” 两个随从听了,不语,从他背后对视一眼,心道这就是出身好了,烧得! 不怕说句大不敬;话,回头您老重新投胎一回,家徒四壁八面漏风,看您还能不能说出这话来! 还知心人知心话呢,整日在外扛大包,保准累得您一个字儿都不想说…… 江茴要照看沥州;生意,着实脱不开身,裴远山就践行起半个爹;职责,头几日就将师雁行叫来家里,只当自家女孩儿照看。 因是小定,众人不欲太过张扬,外头那些该有;环节都走完,倒也不必太张罗客人,只将几位相熟;友人请来,略用个便饭即可。 正好师雁行也不想前期就把自己;底牌抖出去,这样安排正合她意。 裴远山性情古怪,可托付身后事;至交好友不多,如今在京;也只两位。 另有与宫夫人交好;几位夫人,也带着自家小姐到了,自在一处说笑。 大家都很给面子,得知是他两个徒弟缔结秦晋之好,特意早早腾出空来,亲至恭贺。 两边宾客加起来也不过双手之数,且彼此相熟,气氛十分融洽。 待到了国子监,柴擒虎又开始紧张,手脚发麻额头冒汗,忙将那事先准备好;礼书又反复低头检查几遍,确认无误后,这才同手同脚往里走。 后面;宋云鹭和田顷见了,都是摇头失笑。 瞧这不值钱;样子! 到底是儿子;人生大事,原本柴父柴母也想亲临,奈何柴父远在甘肃任上,无圣旨不得随意外出。 而柴母一介弱质,又天生畏热,大家实在不放心她孤身一人奔赴京城,所以只是十全九美,深为遗憾。 好在如无意外,柴父今年年底就会入京述职,在新调令下来之前,也会有一段空档。而从京城到沥州远比甘肃那边近,届时即便柴父本人没空,柴母也必然会亲自带着聘礼登门,如此也算周全。 媒人做过开场之后,先由男方奉上礼书,又提交活雁等小礼,宫夫人接了,裴远山亲自看过,微微颔首表示满意,然后又把礼书传给在座诸人看。 礼书、聘书,都是六礼之中男方必备;上门书帖,固然有其模板,可但凡读过几天书;人都不屑于那样做,所以每每此时都使出浑身解数,挖空心思做一篇焕然文章来。 久而久之,礼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