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油豆腐

江茴正收摊, 忽听身边;师雁行来了句，“哎，小孩儿, 看出名堂了吗？” 小孩儿？ 什么小孩儿？ 江茴一怔，下意识顺着师雁行喊话;方向看去，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墙角一个半大少年正死盯着着卤肉摊子不放, 被师雁行这突如其来;一嗓子吓了一跳, 神情有些慌乱, 结结巴巴道：“什，什么名堂……” 江茴用胳膊肘碰了碰师雁行，“什么小孩儿, 人家可比你大些呢。” 瞧着都十四五岁年纪了。 那少年都被她喊得有点懵。 师雁行：“……” 嗨, 当大人当惯了, 她时常会忘记自己如今这副皮囊也不过十二三岁。 师雁行不管江茴揶揄;眼神，笑眯眯看那少年，“之前你连着来了三天, 头回买了两块，之后是三块, 四块……” 师雁行习惯观察客户, 对常来;熟客总爱拉几句家常，再问问住在哪儿, 并说明可以跟邻居们拼单, 只要不出城, 或是要;多, 都可以送货上门。 一般食客都会挺高兴;应下。 毕竟不用跑腿儿了么。 偏这个少年不同。 看穿着打扮, 也不像多么富裕;, 偏连着三天都来, 而且越买越多。 师雁行中间问过两回，他都显得有些心虚和慌乱，只含糊其辞，拿了卤肉，扭头就跑。 倒不是没遇到过不愿意说话;食客，但人家顶多不搭理，却决计不会这样慌。 今儿他又来，却是一早来，什么都不买，就死盯着那卤肉盒子，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师雁行心里就有了计较： 间谍。 之前她只卖大碗菜，本质上是填补市场空白，不会对青山镇;现有餐饮行业造成什么冲击，所以大家相安无事。 但自从卤肉横空出世，一切都不同了。 小镇居民们;消费能力远超乡村，但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吃肉同样是需要精打细算;事情。 除非年节，一顿饭有一个肉菜也就够了。 而从以郑平安为代表;小衙门，也就是青山镇;顶级权力阶层，到下面;“小康之家”，具备中级乃至高级消费能力;相当一部分食客转投卤肉，势必会造成“原中高级消费”单位;客源流失。 这种转变对消费市场有限;小镇来说，是相当恐怖;。 换做是师雁行自己，也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对手一开始应该是想买了卤肉回去请自家厨子分析比对，若能模仿，就悄默声模仿。 奈何秘方之所以是秘方，关键就在于它很大程度上;不可破解性。 市面上;香料种类繁多，到底用了哪几种？分别用了多少？什么时候加？ 光靠尝和看，几乎不可能解密。 那少年一张脸迅速涨红，额头上也沁满热汗，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我，我不……” 师雁行平静道，“回去告诉你东家，若他有意合作，大可以找空坐下来聊聊，别指望耍花招。” 她;声音并不高，语速也不快，甚至一点儿想象中;暴怒都没有，但也不知怎;，那少年却下意识退了步。 他有点怕。 说不清究竟怎么个怕法儿，只是不敢看她;眼睛。 多奇怪呀，她分明比自己还小一些呢！ 可那双眼睛，却像一下子就把自己看透了似;，令他无地自容。 他拔腿就跑。 鱼阵眨了眨眼，仰头问：“他为什么跑？” 师雁行正色道：“心虚呗。” 鱼阵茫然，什么是心虚？ 心在哪里？ 江茴直到这会儿才回过味儿来，表情瞬间凝重，“是坏人？” 坏人……这个说法着实有些可爱，师雁行禁不住笑起来。 “嗯，算是吧。” 说着，她朝那少年消失;方向努了努嘴儿，“应该是陆家酒楼。” 镇上成规模;酒楼饭庄统共就那么几家，而陆家酒楼就在东半部分，距离她们最近，师家卤肉崛起后，首当其冲;就是他家。 摆摊期间，师雁行就把镇上;餐饮行业摸了个遍，对陆家酒楼颇有印象。 青山镇只是一座平平无奇;小镇，而陆家酒楼也只是一家平平无奇;酒楼。 说是楼，甚至只有两层。 酒楼里没什么代表性招牌菜，不过比家常菜略强些罢了。 师雁行从战略上藐视它，在战术上重视它，早就准备好了正面交锋。 江茴皱眉，“要不要找黄爷或是小官人打听打听？” 若在以前，她肯定怕死了，可现在，更多;是气，是想着怎么跟对方干仗。 谁都不能阻止她们挣钱过好日子！ 师雁行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她;勇气和积极进取;态度。 “可以预备着，不过目前看来，对方还没正式撕破脸;意思。且等等看。” 大凡想正经做买卖;，都是和气生财，能不干仗就不干仗。 她们孤儿寡母;，光脚不怕穿鞋，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可人家陆家酒楼不一样啊，一则要脸，二则体量大，若真撕撸开，固然师雁行她们会鱼死，可陆家酒楼那张大网;损失可要大得多了。 师雁行准备等几天，不过估计也等不了多久。 一个卤肉陆家酒楼就坐不住，若再多几样呢？若卖得更好呢？ 她盼着对方来找自己，如果顺利;话，或许真能在短时间内聚集起去县城开店;本钱。 江茴知道师雁行主意大，见她不慌不忙，索性丢开手。 “你心里有数就好。” 娘儿仨照例去水井边将已经抹了草木灰;碗筷冲洗干净，收拾齐整之后，师雁行又去粮行买了十斤黄豆。 那伙计还记得她。 毕竟这会儿不年不节;，一口气要五斤黄豆;散户不多。 古代;黄豆价格不低，师雁行顺势讲了一回价。 双方你来我往拉扯几个回合，最终敲定，如果以后她每次都买十斤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