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汽笛长鸣,轮船缓缓驶离港口,程曼瑶站在甲板上回望故乡,就要离开去远方,心情自然是激动的,又有些许不舍,为什么只有些许?当然是因为继母巴不得她走,不舍的只有渐年迈的父亲和二嬷,弟弟和她说不上多亲,从小就和她分开养,是继母一手带大,偌大一个家,算下来这些年,给程曼瑶亲情最多的是母亲的陪嫁二嬷。 临行前二嬷泪眼汪汪,塞了块玉佩给她,说是母亲遗物,别的都在父亲那儿,只这个是等程曼瑶大了,留给她的,本想着找个好人家出嫁当添妆,谁成想一个女孩子去外国留学,唉,这亲妈不在了就是不中用,二嬷边擦泪边暗自伤怀,哪又能了解程老爷的苦心。 程望泽也和江家打了招呼,其表哥江少波之前被派往柏林波茨坦陆军学院学习军事,至少得待上几年,照料下表妹也是人之常情,有他在德国,程老爷才真正放心让女儿去,这也是早就说好的,让两个孩子熟悉一下,一南一北平时也见不到面,小时候玩过也早忘了。 说是表哥,其实并无血缘,发妻家族枝深叶广,她亲姐嫁到江家做继室,丈夫是如今某实权大人物的哥哥,姐姐又和其夫人交好,这才说的上话,彼此照应着。 船票订的中舱位置,父亲担心她身子弱受不得半点颠簸,特意打听过的,其实这种大型邮轮相当安稳,尤其是在甲板上多走动,更能预防晕船。 “女士,请问您是中国人吗?”在一堆人中间,这声音再大也显不出嘹亮,是位西装革履的东亚面孔,手里还攥着个白色呢帽。 “我是,你也是?”海风开始变大,程曼瑶也同样回以大声,她英语一般,凑合应对。 “太好了,总算遇到个同胞,”那人立刻面露笑容,相貌很有几分清俊,又见他伸出右手:“你好,我叫纪延飞,山东临清人,小姐您的芳名?” 程曼瑶客气回礼,轻握了下退回:“程曼瑶,家在北平。” “京城啊,去过一次,喝不惯豆汁,那边的口音好听,模仿不来。”纪延飞抿嘴道。 “我也喝不惯,”她听了微微一笑:“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就讨厌那股怪味儿。” 他也笑了,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很聊的来。 “嗨!你在这儿呢?让我好找!”有人走过来拍了下纪延飞的肩膀。 “罗林教授?你不是在房间里整理东西呢,还说甲板上人太多太吵,”程曼瑶惊讶道:“还有,你们认识?” “认识,何止认识,他是我的学生,介绍一下,这位是程曼瑶程小姐,她父亲拜托我照顾她。”又看向纪延飞:“国大高材生,主攻语言方面,想去钻研梵文,那当然只有德国大学是最优选,公派留学生。” “想不到你这么厉害。”程曼瑶听了咂舌道。 纪延飞刚想谦逊两句,罗林教授接过话茬:“可不,我教出的学生,能不厉害?” 不等他俩反应,又拉住两人的胳膊道:“走吧,去吃饭,想吹海风随时可以。” 汽笛长鸣,轮船缓缓驶离港口,程曼瑶站在甲板上回望故乡,就要离开去远方,心情自然是激动的,又有些许不舍,为什么只有些许?当然是因为继母巴不得她走,不舍的只有渐年迈的父亲和二嬷,弟弟和她说不上多亲,从小就和她分开养,是继母一手带大,偌大一个家,算下来这些年,给程曼瑶亲情最多的是母亲的陪嫁二嬷。 临行前二嬷泪眼汪汪,塞了块玉佩给她,说是母亲遗物,别的都在父亲那儿,只这个是等程曼瑶大了,留给她的,本想着找个好人家出嫁当添妆,谁成想一个女孩子去外国留学,唉,这亲妈不在了就是不中用,二嬷边擦泪边暗自伤怀,哪又能了解程老爷的苦心。 程望泽也和江家打了招呼,其表哥江少波之前被派往柏林波茨坦陆军学院学习军事,至少得待上几年,照料下表妹也是人之常情,有他在德国,程老爷才真正放心让女儿去,这也是早就说好的,让两个孩子熟悉一下,一南一北平时也见不到面,小时候玩过也早忘了。 说是表哥,其实并无血缘,发妻家族枝深叶广,她亲姐嫁到江家做继室,丈夫是如今某实权大人物的哥哥,姐姐又和其夫人交好,这才说的上话,彼此照应着。 船票订的中舱位置,父亲担心她身子弱受不得半点颠簸,特意打听过的,其实这种大型邮轮相当安稳,尤其是在甲板上多走动,更能预防晕船。 “女士,请问您是中国人吗?”在一堆人中间,这声音再大也显不出嘹亮,是位西装革履的东亚面孔,手里还攥着个白色呢帽。 “我是,你也是?”海风开始变大,程曼瑶也同样回以大声,她英语一般,凑合应对。 “太好了,总算遇到个同胞,”那人立刻面露笑容,相貌很有几分清俊,又见他伸出右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