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病复发
地呜咽出声。 萧小娘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如此慌神过,这,这是哪里生病了吗?她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边挪过去,好不容易触到了床沿,突然间那原本掐住床沿的手死死攀住了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到了床上,这动作之大,力度之强,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二尺长的血痕。 “殿下,殿下!!”萧小娘被他压在了身下,看着身上原本好看的人此时如同鬼魅一般,低吼着,更像是一只囚笼中的野兽,死命地像挣脱他的手,她害怕极了。 原来传闻是真的,因着太子殿下血脉不详,所以打小是需要药来维持生命的。虽然没有人知道太子殿下得了什么病,但是这病这辈子是打娘胎里带来的,一辈子都要跟着他。 呜呜呜…… 萧小娘死命才将一只手从他手中抽出,不停地拍打李承玹的胸口:“放开!放开!你弄疼我了!!!” 哪怕是再大的气力也无法撼动李承玹,李承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脑袋涨得疼,像是千斤铁锤击打自己的头,整个人都压在了萧小娘的身上,让萧小娘喘不过气来:“……药……” 这好不容易拿命挤出来的话,萧小娘隔了好久才听出来,是药。哪儿来的药?哪儿的药?她也走不了,在床上到处乱摸,同时也防着身上的人一下把自己给弄死。 凸起的枕头下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她好不容易够着了那东西,伸出手来却是个瓷瓶子,样子和成婚前李承玹交给自己的瓶子一模一样,她一把用牙齿咬开了瓶塞,里面露出的苦艾味儿直冲鼻。她将这瓶子放在了李承玹的鼻息下,等了半盏茶,身上人再也不抖动了,那只一直握着她左手手腕的手终于是松开了,随后一把抓住这瓷瓶,倒出一粒药,吞了下去。 额上原本突兀的青筋渐渐消失,喘息声却是越来越大,渐渐伴有咳嗽声和咽口水的声音。 萧小娘有些不确定地轻轻拍了拍李承玹的脸:“殿下,殿下,觉得可好些了?” 过了半晌,只听李承玹声音有些微弱:“水……” 萧小娘使出了浑身气力,推开李承玹,走到桌前倒了杯冷水,递给了侧身卧着的李承玹,李承玹苍白的手接过水,饮了半杯,又还给了萧小娘:“喝完。” 萧小娘惊魂未定,原先这嫌弃的半杯水在此时毫无知觉地下肚,冰冷的感觉倒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本宫这病在体内蛰伏了快二十年,”李承玹将萧小娘重新拉回了床上,拉回了自己的怀里,下巴靠在她的头上,眼睛依旧闭着,“太医说,若是将养得好,一辈子都不会发。” “可偏偏,那个女人要激我,她生了我,却像是生了个怪物,她受了委屈倒有地方可以伸冤,而本宫生下来却像是要为她还债的。” 李承玹缓过了神,轻轻拍了拍萧小娘的后背,安抚道:“这次算轻的。之前都有魏玹帮我看药,以后这药分你一瓶。” “……是……” 萧小娘算是见识到了这人发病的可怕,以后要和他过日子,一定要摸清楚他发病的病因,免得像今晚一样心惊肉跳:“殿下,还要圆房吗?” 这个事还是得惦记着,不然明日真的没办法交代。 却只听上头哼了一声:“小身板,这么想服侍本宫?”随后呼吸的声音来到了她的耳朵边上:“你不觉得,这事,有些恶心吗?” “……” “今夜闹了你了,睡吧。”李承玹说完,再不给她多说一句话的时间,放下了帘,大被盖过两人,就着这姿势,闭上了双眼。 原本以为经历过太子疯了般的发病,萧小娘会寝食难安,哪知道被他抱在怀里,闻着清淡的苦艾味道,或许是劳累了一日,真的累了,萧小娘很快就闭上了眼,与周公会晤去了。 第二日清晨,当城门被打开的那一瞬,城门守卫看见了这从远处到来的车甲军,军队上的战旗是一个“骊”字,守城军官便知道,这是骊将军父子带着昭华公主回京了。 只是,好似比预料的时间早到了快五六日啊。 骊兴安骑在战马上,看着越来越近的上京,对着身侧同样身骑战马的儿子骊承平道:“快到家了,平儿你看,这便是上京。” 骊承平年方二十岁,随着父亲在北境参了军,如今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副将:“这便是父亲与母亲相会之地,果真是好地方。母亲,等会儿我们是直接去拜见陛下吗?” 骊承平向身后的马车问道,那马车的帘子被一双纤纤素手撩开,透过帘子,看见一位夫人,此人花容袅娜,玉质娉婷。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金莲窄窄,湘裙微露不胜情;玉笋纤纤,翠袖半笼无限意。星眼浑如点漆,□□真似截肪。金屋美人离御苑,蕊珠仙子下尘寰。正是昭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