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病复发
被刘嬷嬷和寇音送至了新房后,萧小娘马上叫刘嬷嬷打水来,洗了这满面的胭脂水粉,她从来没有涂抹得如此厚重过。 刘嬷嬷立即将一直被寇音提在手中的食盒拿了出来,里面是从萧家端来的热腾腾的饭食:“娘娘,这是夫人所做,夫人也料到今夜娘娘会饿,多吃些吧。” 萧小娘早在宫中席面开始的时候就觉得腹中空空,饶是早上吃得饱腹,从卯时几刻到如今的入了戌时初,是饿了。一整天下来也没有吃过什么热食,看着眼前阿娘做的热腾腾的菜,她明白今晚不能多吃。因为…… 一想到两人的体型差距如此之大,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冷噤,想起宫中专程请了服侍先贵妃的老姑姑特地为她拿来了避火图,交代了哪些姿势能让她轻松些,不至于受罪之时,突然一下子,红晕爬上了脸。但听有人通传:“太子殿下回屋了。” 李承玹是被魏玹和肖成岭两人给架着往内屋走的,一直走到了距离内屋只剩不到百步的距离,李承玹拍了拍魏玹的肩膀,魏玹示意将李承玹放了下来。肖成岭惊讶地看向他:“殿下未醉?”方才那个宴席上差点醉倒的人是谁? 魏玹道:“主君,属下便送您到此,新婚愉快。”说完他扯了扯肖成岭的衣角,两人朝着远处离去。 肖成岭觉着自己应该是被魏玹骗了:“子兴,殿下这是?”后面的要问的话没有说出,便被魏玹堵住了:“我等均是下属,主君的意思勿要妄加揣测。”肖成岭笑了声:“下属?子兴,整个南齐谁不知道殿下与你是总角之交、侍从伴读,你们不知道对方的心里事,谁信?” “我言尽于此,你信也罢,不信我亦不强求。”魏玹说道,下意识地去摸了一把胸口,只觉得平坦一片。面上波澜不惊的他心下早已经是巨浪翻腾。 药呢?! 李承玹推门而入,往常玄色所布置的房间里今日已经被红色所掩盖,激得他心下躁动得慌:“都退下。” 寇音在李承玹入门的那一刻心跳都快止歇了,又惊恐地望向自家小女娘,在下令后一方面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魔鬼身边,一面又担忧女娘的身子,稍显犹豫了些。 “磨磨蹭蹭不走的,明天随着这红绸子一道运出府去,烧了。”李承玹也不回头,让坐在床上的萧小娘站起来,伸手一挥,徘徊在桌上的花生红枣全化成了粉末,再由他轻轻一吹,消散得无影无踪。 寇音是被吓走的,萧小娘亦是第一次见到李承玹这功力,也不由得颤抖:“殿,殿下……” 李承玹似是有些不耐烦,将原本束缚住青丝的金冠稍用力一扯,扔在了萧小娘的梳妆镜上。意识到李承玹想要更衣,萧小娘鼓足了勇气,上前从这繁杂的腰带上开始,一件件地为他宽衣,最后只剩一红色的亵衣套在身上。 似乎是完成了任务,萧小娘正待松口气,只见自己腰间的腰带被一只手给扯住了,这只手的主人此时眯着眼看着萧小娘:“娘娘心善为本宫宽衣,本宫也顺娘娘一回意,服侍一番。” 萧小娘生气了。 一、他曲解了她的意思,作为妻子为丈夫更衣是任务亦是本分,而非是求欢之举; 二、新婚之夜,李承玹嘴里吐出的言语显得是那么阴阳怪气。这显然没有让萧小娘感到尊重,便死死抓住了李承玹的手,不让他下一步动作:“不要,臣妾自己来。” 但即便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无法阻碍李承玹几乎是霸道的动作,一瞬间将这四层喜服扯成了布条,与他一样,只剩了亵衣。 新房里燃着红烛,有些晃眼的烛火映衬着两人的面庞,萧小娘气消些后似乎才发现李承玹是过于瘦弱了。他很高,但是这喜服穿在他身上,没了腰封仿佛松松垮垮的,像是个长久卧病在床的病人一样瘦弱。 “太子殿下先歇息,等臣妾梳洗一番。”累了一整天了,她要好好洗一洗才能睡。便去了耳房,耳房的洗手架上是热腾腾的水,干净的帕子,能够同时容纳两人的浴桶中也是云烟缭绕。 萧小娘只是净了手,用手帕沾了热水将这帕子拧干,擦了擦脸,正准备回内室赴周公之礼时,听到了内室似乎是传来一阵瓷瓶打破的声音。 他又在干什么?萧小娘疑惑道,大喜的日子竟然摔瓷瓶? 然而,等萧小娘回到内室,看到床上的那副景象之时,心下里要抱怨的话却也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层层红绸缠绕的喜床上,李承玹侧着身子倒在床上,如瀑青丝散落在整个床榻上,若非是见着了发丝里露出的眼睛,真以为这床上的是哪个来索命的鬼魂。但即便这眼睛也是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浑身颤抖着,额头上的冷汗却像是水一样往下滴。长了茧的手上,原本纤细好看的手指此时像一只厉兽的爪子一样,一把抓在了床沿儿上,直接将床沿上抓出五条深痕。嘴里还时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