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在必得
叫思思的女子究竟有何来头。 * 时府花园里,五官相似的姐弟俩相对而立。 时芜晴打量的目光良久未散,摇着头,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尚书令夫人善于交际,日常奔走于各个高门世家,东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出两日,时无度有心上人一事,整个京城便都会知道了。 那些云英未嫁的高门嫡女得知后,面上或许不说,可心中必然有所考虑,好歹会千方百计打探出时无度的心上人姓甚名谁,有何身份;而祖父又惯是看不起小门小户家的女子——胞弟今日弄这一出,至少两三个月内都不会再有人登门说亲了。 至于那之后……时芜晴无语凝天。 恐怕祖父早就驾鹤西去,再无法插手时无度的婚事。 她这个弟弟,打得一手好算盘。 偏偏,她什么也说不了。 时芜晴缓和少倾,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她恢复了往常对待胞弟的柔和模样。 与其生气,她心里其实高兴更多一些。 时无度看得出阿姐心情尚佳,一本正经地问她:“阿姐不怪我吗?此事一旦传来,对公府或许有影响,我的婚事一时半刻恐是不成了。” “一时半刻不成有什么要紧!我更怕你这辈子都……你有了心上人也好,总归是有盼头,祖父担心你不能成家立业,如今大可安心了。” 东祁国富力强,于婚配上遵循了前朝,并无强求,终年未婚的男女不算少见,而世家贵族重在传承,诸如此类的情况少有,却不是完全禁止。 所以镇国公会担心时无度终身不娶。 坦白来说,时芜晴也是担心的,时家嫡系没有几人了,她是外嫁女,父亲与时家再无瓜葛,而唯一的姑母又远嫁江州,都不能时常陪在胞弟身边。 假如时无度真的决定孑然一身,无论是时芜晴还是族中其余不成气候的时家人,都奈何不了他。 幸而,他有了心上人,有人,便有所求。 这一点,时芜晴还是看得透的。 思及明月公主,她忽然意识到,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都是在宫里,在宫外见到公主,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时芜晴想不通,于是奇怪问道:“今日公主殿下怎得突然出宫了,你不是说圣上挂心她的身体,从不轻易允她见宫外的人么?” 时无度扬起自信的浅笑:“从前不会,今后却未必。阿姐且看着便是,日后思思出宫的机会只多不少。” 如今他在皇宫里担任左羽林卫大将军,同时兼任右羽林军将军之位,时芜晴只当他职责便利, 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故而没去深思。 她点点头,脑海浮现出方才在六角亭下见到的画面,试探性地又问:“欸,你的心思公主可知道?公主对你可有相同的心思?” 几步之遥的男子闻言,负手而立,薄唇紧抿。 那便是不知且没有了。 时芜晴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与明月公主见面虽少,可也知道圣上和太皇太后对其疼爱至深,一颗娇养长大的明珠,择良木而栖,岂会委屈了自己? 她面露担忧,看向时无度时,听见他说。 “为时尚早,我还在努力。” 话音一顿,郑重道:“阿姐不必为我心忧,此事,我势在必得。” 时芜晴半信半疑,凝了胞弟许久,只见他沉着冷静,无半分黯然之色,遂点头选择相信。 “你自己有主意就好。” 未几,她又道:且好生招待公主,我先回去了。” 见时芜晴转身就要走,时无度喊她:“阿姐难得和思思见面,不多留一会儿吗?” 时芜晴回眸,用一副幽怨的眼神望他:“方才史家千金被你气走,我明日少不得要上门致歉,总得先回去做些准备。” 与尚书令府的婚事铁定是黄了,于情于理时府都应该上门一趟。可惜今日史颖被时无度气得打道回府,时芜晴觉得刘氏不会待见时无度,只好自作主张,由她这个姐姐代胞弟去道歉。 “阿姐辛苦,是我思虑不周,让阿姐操心。” 时无度眼帘微垂,言语间似有歉疚,但时芜晴看他的神情,找不出半点愧疚之意。 她的胞弟哪里是思虑不周,分明每一步都算计好,等着旁人主动跳下。 这个想法甫一冒出来,时芜晴心头倏然跳动了下。 莫非——难道他也要如此对待明月公主吗? 不及深思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