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要杀了我
翼地将她转过来,疯狂和失智全在几分钟内迸发,淋漓尽致完以后归于平静。 这几百秒被分成了一秒一秒度过,每一秒都难熬,每一秒都酣畅。用尽了所有,戾气也好力气也好,装着全部情感的气球爆发了,就那样在空气里无声地炸裂开来。 玻璃制成的多米诺骨牌,排在最前面的被轻轻推了一下,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倒塌,碎裂在地上,分崩离析,带着理智一起失神,脑子变得空白,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奇怪,变得放肆,哼哼唧唧似动物死亡前的呜咽。 每一秒都近乎冲破了身-体的极限,秋千荡到了云端,他就站在她身后,反正看不见他的脸。 她还以为他会轻轻地推,结果并不是,如果这是他喜欢的方式。 暖流澎湃争先恐后地蹿向大海,迷离的视线也许是被自然反应出的泪水蒙住了,也有可能只是被嘴里吐出的雾气再次升起所遮挡。 完美契合的庞然物没有离开,即便海水逐渐趋于平静还是没有离开,保持着原状筑起了巢。 真诚又狡黠的恶魔会变成一只鸟,问着我可以留在这里吗,可以和你住吗。然后你就只会低语着,留在这里吧,来和我住吧。 其实还不是全部。 李忘年还藏起来一部分了,即便她在进来之前说过那样的话,他还是没办法完全把心里囚-禁的凶兽放出来。 爱与性还是爱与诚。 两者不可以同时存在的,只能选择对应一个字,要么与性要么与诚。 她想要前者,后者就被暂时放逐。 坦白来说,李忘年对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是有破坏欲的,即便他平时表现得无作为般寻常。 树很好看,砍掉会是什么样子? 楼房很高,轰然倒塌的话相当壮观吧? 风花雪月,为什么要存在呢,不可以消失吗? 正常也无妨,反正他只是路过,不会停留的。 啊,如果她喜欢的话,他会成为一粒灰尘的守护者。 热也分不清是汗是水还是雨了,唯一得到的满足是把她灌满了。 他沾染上了她的味道,她也只盛下他。 飞溅的流淌的与散发出刺鼻香味的洗发液沐浴液掺杂在一起,这儿简直就是一片废墟。 后来他们就在废墟里接吻了,借着昏暗下来的天色,雷声惊到了鸟儿,翅膀扇动带起哗啦啦的声响,向着四面八方纷飞。 天昏了地也暗了。 站在垃圾堆里的人们接吻了。 没带伞的孩子奔跑着回家了。 茂密的丛林轰然倒塌了,月亮也被乌云覆盖住了。 他还没离开,她也不想他离开,这时候最适合废话连篇。 她问着,她重要还是脖子上的鼓钥重要? 他说,这东西是因为她才重要。 她说她知道,可她还是想问个明白哪个更重要。 他在她后颈烙了一枚吻,大概就不用再特地费力回答了。 她微微侧过头,说,要给他洗一张她的照片。 他轻声细语地问,不是不希望有什么东西比她更重要吗? 瞧瞧姑娘,又要给予,又要吃醋,哪怕死物。 她不答疑问,笑着说,他刚刚总算有些人气儿,不太多,但也算有点。如果可以,在这样的时刻杀了他刚刚好。 他有些累,耷拉着眼皮,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湿漉漉的烟。 明知道不能抽了,却还是用熟悉的流程试图点燃,做着无意义的事情。 她掐断了半段前面最湿的地方,叼进嘴里,挑着眉,示意他帮忙点燃。 他说怎么可能点燃。 她叼着没有烟嘴的那半段,烟丝散在舌尖,有种异物感。含糊不清地说,那你干嘛还非要点。 他扔了嘴里的烟,一往无前,探身直接侵-入她的口腔。 残留的烟丝被他全部清理掉,咽下。 被一分为二的烟全都掉在地上,卷烟的纸化在水里。 爱也有污秽。 我爱你,杀了我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