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
> “我不嫌麻烦。”李忘年说,“忍着会不会更难受?” 言游摇了摇头,让他放心。 “这样。”李忘年明显不是什么容易糊弄的人,撸起衣袖伸到她脸前,“难受就咬我。” 言游失笑,“有什么区别?那不就成你疼啦?” “有。”李忘年认真地说,“能分担点儿,比你一个人疼强些。” “哦。”言游拽过他的手臂,嘴张得老大,一副欲咬他的样儿,对准那层结了没多久的薄痂。 然后去偷瞄李忘年。 没什么表情,依旧平淡如水,连下意识的瑟缩都不曾有。 言游故意预告:“我要咬啦!” “嗯,咬吧。”李忘年说。 她大口咬下,在牙齿即将划到皮肤的一瞬,换为亲吻。 唇瓣的柔-软灼着李忘年的疤。 像是回归了动物最纯真的本性,以舔-舐疗伤,舌尖飞快地沾了一下做试探,很轻。 其实没太多特别的体会,浅尝辄止而已,李忘年却感受到了凉意与热血交织。 他有两秒钟的空档,而后屈起一条腿,以单膝跪地的姿态,虔诚地捧起她的两颊,吻了上去。 在此之前,他是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更别提昂起的脖颈是为了接近谁。 在此之后,他也不信神父手中的圣经,不信神话故事中古老的传言。 他的选择总是很专一,让他栖息的人。 就只认定一个侍奉,然后除去她需要的时间,余下的每分每秒就全算作得过且过了。 李忘年的吻和他相似,十分克制,宛如在雕琢一件玻璃制品或果味硬糖,怕碎了,又怕化了。 反正是对待十足的宝物就对了,毕竟他这种人也很少得到什么,于是久而久之,将错就错,再不会去宝贝什么。 但是底线与原则在她面前,就是用来打破的。 言游能动的那只手不老实地揽着他,用舌细心地引导,一点一点勾起他的火。 她也是铁了心,要把他的克制冲破。 李忘年,为什么不要呢? 为什么总是隐忍着本性呢? 你明明就值得。 她心里这么说着,然后在缠绕里完全地传递了。 也不是非要用言语才能当作表达,就算是个哑巴,也没有人能剥夺其爱的权利。 他们的情感早就不仅限于表象了。 关于爱这件事,超纲成为既定事实。 挂钟嘀嗒嘀嗒地转动,直到再也无法忍耐,李忘年制止住她的动作,重新扣紧了衣领处的扣子,“不行,手伤了。” “那你来。”言游弯起眼睛,正得意于阴谋得逞,“我不动。” “也不行。”李忘年说完,站直转身,强迫自己不看她。 脑子里的清心咒未念到第二行,言游“哎——”了一声,他慌忙回首。 结果她就那样扑上来了,用一只手的力量环绕着他的脖子,强行挂在他身上。 “别闹。”李忘年轻轻蹙眉,却又不得不用双手揽紧她,不这么做她就会掉下去了。 言游卡着他的腰,故意往床那一侧倾斜,“不嘛。” 然而李忘年腰肢力量太强了,纹丝不动。 她只好倾到他耳侧,吹了一口气。 这次,目的达到了。 不过一个转瞬即逝的间隙,李忘年也不忘腾出一只手,小心地撑起她伤了的胳膊。 像那个星星很亮的夜晚一样,只是布满石子的路换成了舒适的床。 “你确定要这个姿-势?”言游坐在他腹部,挑着眉问,“我来动才真的会伤到。” 李忘年拿她没辙,对着小祖宗叹了口气,万分无奈,“你还想怎么样啊?上天去?” “可以啊,你带我去。”言游笑,“我想的很简单啊,想让李忘年抱抱我,再亲亲我。” 听完,他小心地将两个人的位置调了个个儿。 李忘年低垂着眸,睫毛打下的阴翳遮了半边眼,可没遮住她背下的洁白,与散落着的墨绿长发对比鲜明。 他抱了抱她,又蜻蜓点水地亲了亲她,“还有呢?” 视线里的她将头一歪,笑起来露着尖尖的虎牙:“最好梦见我,最最好会爱我。” “好,会爱你。”李忘年倾身覆到她上方,额头抵着她额头,手往下潜,“但是在此之前,你先老实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