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质疑,学会反抗
占了绝大多数,四灵根三灵根才是修真界最常见的“普通人”。而灵根数量小于等于二的,可以说是凤毛菱角,道一句天才也不为过。 财富可以积累,功法可以传承,但灵根天赋全靠老天赏脸。岑今朝如此金贵,说到底也只是个三灵根。 而像孟沉飞这样,放在她手里,那可是未来骨干,优秀管培生(1),是需要签下卖身……劳动合同好好培养的! 岑氏真是暴殄天物。 她挖墙脚的心蠢蠢欲动:“你既然这么在意自己凡界的出身,为什么不去几大宗门?实在不行,也可以去修仙补习班修炼啊。” “是啊,你说得对,”孟沉飞双眼无神,浑身透露着一股死气,“但一步错步步错,我现在已经离不开岑氏,也回不了头了。” “此话怎讲?” 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孟沉飞便不再隐瞒,将他的“修仙血泪史”娓娓道来:“如你所言,我出身耕读世家,在踏入仙门前的十六年,家族对我的规划一直是读书、科考、为官,继承并延续家族的荣光。这是每一个官宦子弟的必经之路,我自然听命顺从,不敢有一日懈怠。” “三年前,岑氏的人找上门来,说我有修仙的资质,以后可以当仙人,只是此道孤独艰苦,令我想清楚了再入门。” “我的父母欣喜若狂,忙不迭地将我送入岑氏修习,说我若是学成归来,便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了。我也想着,修炼再苦,总也不及我冬日提笔,写得满手冻疮更苦,于是也欣然应允了。” 听到此处,郁妤觉得他还算是个有理想的卷王。再见他如今满面颓废,生无可恋的模样,不由得插话道:“那你喜欢读书?还是喜欢修炼?” “这重要吗?”孟沉飞怔怔然地反问道,“我的人生,什么时候由我做主?” 他继续回忆:“那是我除了参加乡试,第一次离家远游。那天的飞舟可真大啊,足足坐了上百个弟子,我们一起挤在甲板上,看白云自脚下流淌,只觉得天地之大,总能有我一席之地。” “但是,”他顿住了,艰涩道,“我没想到修真这样难啊。” “初到岑氏之时,夫子便提点我们每日修炼十个时辰。饿了,便吃辟谷丹,累了,便食复神丹。总之,我们身为修真之人,应当克勤克俭,口腹之欲、懒惰之欲,都不能出现在岑氏。” “这怎么可能?”郁妤哼笑。 虽然她发明了梦中修炼的法阵,但弟子们入梦时也确实是睡着的。这比强迫弟子嗑“兴奋/剂”的岑氏要高明太多。 “是啊,怎么可能,”孟沉飞苦笑,“但我这三年,不曾吃过一口饭菜,也不曾有一日安睡。” “我的同窗们,要么修炼到痴傻,心境倒退,要么直接疯魔,自/杀者不计其数。” “还有一些人,”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打了个哆嗦,“他们动了离开的心思。” “成功了吗?”郁妤问道。 孟成飞先是摇了摇头,之后又犹豫着点了头:“夫子说,如果他们现在离开,便得不到岑氏的推荐信,而没有推荐信,这修真界便再无人愿意收留他们。而且岑氏培养弟子消耗巨大,需要我们配上十倍的束脩,才愿意放人。” “十倍的束脩于大部分弟子而言都是一笔巨款,因此,除了个别家大业大者顺利离开,还有些弟子,选择了出逃。” 闻言,郁妤叹道:“想必这些弟子的下场并不好。” 孟沉飞点头道:“没过几个月,便有叛逃的弟子跪在门外,请求岑氏放过他们。但岑氏重新接纳他们后,便再无人见过他们。还有那些交了灵石离开的弟子,渐渐地也没了音讯,据说连他们的家族都一并没落,再不闻声息。” 这确实像是岑氏能做出来的事。 忽然,郁妤想起岑氏那些带有汲魂香的石头。 她抚了抚胳膊,继续问道:“这些弟子先不说,你在凡界的家事不俗,这十倍的束脩想必于你而言也不算难事,既然如此痛苦,为何不走?” “你是在说风凉话吗?” 锐利的视线骤然袭来,方才她以孟沉飞的家人为威胁,都不见他如此动怒。但此刻,他的眼中闪着怨恨与不甘,这份怒气,将锁链都带得铮铮作响。 他低声嘶吼着:“你懂什么?” “你们这些宗门弟子,不过是运气好被仙人捡到才能踏入仙门,你们懂什么叫家族吗?懂什么叫孝悌忠信吗?” 他瞪着眼睛,怔怔地流下泪来,哽咽道:“你们知道我为了父母兄弟,有多努力吗?” “我生而尊贵,怎能落于人下?入了仙门后,我事事要强。旁人练上十个时辰,我便练上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