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腊梅

br> 何妈妈、白芷她们站在后面都抿着嘴偷笑。

马氏说话算话，第二天就吩咐下人准备好次日出行事宜。

半夜里就下起鹅毛大雪，早上起来推开窗一看，白茫茫一片。

章桐兴奋得草草用完早膳就跑到章岚的院子，催着章岚赶紧出门。

章岚安抚她，“你冷静一点，哪有这么早出门的，就算去了，别家小姐还没到，你一个人在园子里受冻啊？再说也得让赶车的那些吃饱了早饭才有力气赶车不是？”

说着硬按着她坐下来又吃了一个葱油酥卷儿，喝了一小碗小米粥。

吃过早饭，二人都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了出门的衣裳。

章桐穿的是粉蓝五彩花草纹样缎褙子月白绣梅花百褶裙，腰间系着一条粉色的腰带，给厚重的冬装增添了几分灵动轻盈，外罩绣花湖蓝镶边翻毛斗篷。

章岚上身穿的是玉白交领竹青绣花短袄，下面是藕荷色绣花马面裙，左右两边各垂着一条玉白丝绦，外面披了一件石青色翻毛斗篷，只在左肩处和帽子上绣了几朵象牙白色的芍药花。

两人脚下都套着小羊皮暖靴。

此外，跟着出去的丫鬟白芷和迎春都分别给两人带了备换的衣物。

准备停当，二人先到章老太太院里告别，章老太太一见她们就笑说好，“女孩子就该打扮打扮，多水灵，去吧，好好玩玩。”

辞完章老太太，她们又各去了马氏和温氏处，受了一番叮嘱：“别喝冷酒，下晌儿就好早点回家”，二人这才出了门。

坐着马车出了门，章岚从车帘缝里看出去，一路都是厚厚的雪。

路边不少和她们一样坐着马车出行的，只听得麻石路上马蹄哒哒，车轮吖吖，甚是好听，不时见人拿着竹枝扎成的大扫帚往路两旁扫雪，路上走的行人都缩头缩脖的，手插在袖筒里取暖，两边已有不少商铺开门做生意，有些卖吃食的摊子，袅袅地散着蒸汽，有一种温暖的烟火意味。

杜园在京城西面，原是一位杜姓富商的私宅，本籍扬州，擅长治园，富商去世后，遗孀没有儿女，却是个喜好热闹的人，不时在自家园子举办宴会，邀请城中达官贵人聚会，久而久之，杜园京城第一的名声就传了开去。杜家败落后，园子被一位姓黄的商人买下，却没有改“杜园”的名号，还对外开放，有要宴请宾客的，既不想在自家麻烦，又觉得酒楼俗套的话，就可以租借杜园的场地，一年四季有不同的景色，风雅又别致。

她们这次去，是姚家办的赏梅之宴，裴淑珍与姚家小姐是闺中好友，与她说想一并邀请2位未来小姑子，姚家小姐自然无任欢迎。

她们到杜园时，正碰上不少来赴宴的别家小姐也是差不多时辰到达，马车在杜园门口排了一溜，等了好一会儿才下了车。

姚家下人细心，一早把门口的雪扫干净，小姐们下车不会一脚踩进雪里。

门口有引客，有位小丫头听得迎春说是章家小姐，马上机灵地说：“章家小姐好，我是裴家下人，我们小姐说2位小姐到了就请到飞雪亭。请随我来，”

章岚章桐随那位小丫头往里走，一路上看见地上的积雪都被扫到两边的树下，树上虽然叶子都落光了，枯枝上落的雪却没有摇下来，看来是姚家特意让下人不要摇雪，留着让客人们赏的。

进了一处园子，果然许多梅树，不少正怒放着，没等她们细细观赏，那个小丫头继续带着她们往梅林里走，走到一片湖，湖不算大，湖边却有一处建在假山上的亭，沿着太湖石堆的石阶拾级而上，亭上一块牌匾：“飞雪亭”。

亭子不小，当中摆了2张桌子，一张放了茶水吃食，另一张却布置了宣纸、画笔、颜料等，竟是供客人赏梅兴起作画的。有不少女孩子已经到了，不过还没人作画，不是在窗边赏梅就是三三两两说话。

一位穿着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的女孩子见她们进来，马上起身迎上来，“桐妹妹，你们到了？”鹅蛋脸，未语先笑，观之可亲。她拉起章岚的手，“这位就是岚妹妹吧？我是裴淑珍，”原来这位就是章朴的未婚妻，果然落落大方。

“淑珍姐姐好，我是章岚，”章岚屈膝行礼，

“早就听说祖母和你到了京城，本应第一时间上门拜见祖母，但是前一阵子家母生病卧床，我在家侍疾，一直不得空出门，今日借着姚家姐姐的宴会才见到第一次见到妹妹真容，真是失礼，请妹妹见谅，”

“淑珍姐姐说笑了，我也是到京城不久。今日多谢淑珍姐姐特意邀请我们，不然我都没机会见识这京城的盛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