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
“殿下不远千里去漠北安抚军心,疫病来势汹汹,他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但朝中之人却要趁此时机暗害他……陛下,您要替殿下做主啊!” 接连好几句喊冤和控诉的话从崔贵妃口中跳出来,让旁人是半点插不进嘴。 皇帝不禁皱起眉头,一脸不悦地盯着她,本想斥骂一声她冒失激进不顾礼数,但话到嘴边,只说:“贵妃有事回禀,合该让人通传……罢了,朕也不计较你的失礼,只是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崔贵妃抬手掩面,将泪水拭去后,才声音沙哑地向皇帝请罪,又说:“臣妾得到消息,或许殿下在外遇刺……是与太子有关,您向来宠爱殿下,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他被亲兄弟残害吗?” …… 此言一出,皇帝震怒。 他抡起手边的卷轴就砸到了崔贵妃的身上,散开的卷章重重坠落在地上,吓得崔贵妃瞬间噤了声。 她浑身一颤,再多的话都堵在了喉管中,泪眼朦胧里她只得扭头去向自己父亲求救…… 而跪在她身边的崔相仍旧目不斜视,心底却将人给骂得狗血淋头,要不是现在大家都跪在皇帝面前,他早就一巴掌扇在崔贵妃脸上了。 但他心中也不急躁,反正还有贺伯安呢。 “放肆!!”皇帝怒不可遏,厉声质问道:“你说出这话来,可有什么佐证?” 暴怒下的皇帝连吼声都高了好几度,崔相等人俱低头缄默,无人再敢出声让他息怒。 崔贵妃更是嘴唇发抖,早先闯进来的孤勇之心和慌乱的情绪都尽数退去…… 理智回笼,她才觉得自己贸然来皇帝面前卖惨的举动是多么愚蠢且不合时宜。 可事已至此,她能怎么办? 崔贵妃用力地咬了咬下唇,刺痛让她坚定下来,即便是有错,她也要咬紧牙关不松口。 在思索的这须臾之间,御书房内响起了另一道声音,“自然是有的!” 众人皆惊,齐齐回头把视线放到了说话者身上—— 正是跪在最末尾的贺伯安。 指证太子这件事,贺伯安做得极其自然。 甚至于,他身上还带了有力的证物,比如来往信件,或其他较为隐秘的东西…… 无一例外,都能完全证明贺伯安所言非虚。 但同时也揭露出他与太子私底下的交集比外人所见的那般更为亲近。 他或许是太子的幕僚,也有可能是臣属,但这都不重要。 因为在这一刻,在皇帝的御书房中,他叛变了。 临阵倒戈,出卖他人。 把卫敛定性为图谋不轨的佞臣,将太子置于万劫不复之地,贺伯安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