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r> “你可以试试……在喊了后,明日我就带人来贺府提亲,看你父亲会不会兴高采烈地将你嫁给我。” 卫呈言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手掌不自觉地触及到了她的腹部,隔着厚厚衣物,能感知到底下腹部的平坦。 这里,曾经孕育着他的孩子……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贺宁朝即便挣扎不开,全身也都在竭力往后仰。 为了远离卫呈言的触碰,她表现出十足的嫌恶态度,连声音都带着恨意:“卫呈言,你现在说的话,半个字我都不会听信!滚开——” “不是我……对不起。” 卫呈言低头,声音全部落进了贺宁朝的衣领中。 他贴得太紧了,分明是环抱彼此的模样。 但各自身上都萦绕着一股疏离的味道,他们似乎并不是一对爱侣。 “是不是你又怎么了?不管是不是你,我们都结束了。”贺宁朝嗓音艰涩,不含一丝情绪。 她抬手用力地推搡卫呈言,指尖近乎扣进了他的衣袍中,“滚啊——我现在不用你娶我了,再也不用了!” 卫呈言沉默一瞬,才缓缓松手放开了贺宁朝,但他的手掌撑在墙上,两条胳膊像是横亘的栅栏将她禁锢在了其中。 “贺宁朝,我想娶你的话从来不是骗你的。” 他的声音太过低哑,若非离得近,贺宁朝完全没办法捕捉到。 她抬眸看向他,眼底满是冷寂,“是吗?那又怎样?……现在你想娶谁都跟我没关系!你听不懂人话吗?” “如果我偏要娶你呢?今日我来拜访你父亲,他应是知晓你我之间的事情吧……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自然,若卫家想上门提亲,你父亲绝对会喜不自胜地立刻就应了。” 他说的是实话,不好听且隐有威胁之意。 贺宁朝闻言,却兀地笑了下。 她冷笑着仰起脸,与他目光相撞,“你大可试试……你不让我好过,那成亲当日死的是你还是我,可就不好说了……” 虽然与鹤灵渊不是血脉亲姐弟,可长久以来都长在一处,性子大抵是有共同点的。 那凌厉眸光在盯着卫呈言时,竟让他产生了一些恍惚,她好似真想现在就一口衔住他的脖子咬死他。 “前段时间的事情真的非我所愿……一个孩子罢了,值得你同我撕破脸吗?待我说服我祖父…你我成亲后,想要多少孩子没有?” 卫呈言微微叹了口气,面上神色有些困恼。 他着实不明白为什么贺宁朝能因为这件事同他决裂,难道二人情分还比不上一个没有成型的东西吗? 更何况,那个孩子没了便没了,能保住她的命,才算是一种意外之喜。 贺宁朝听到这话后,连连冷笑出声。 她笑起来,嘴角扯得很开,眼底全是泪水,一层铺满一层,很快就顺着眼框往外溢出。 忍了这么久,终究是因为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而决堤了。 “卫呈言,你真觉得是一个孩子的事情吗?你根本不懂!让我们决裂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出生的孩子…… 是你满口谎话,是你对我的敷衍和搪塞,还有你躲闪的态度,以及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你心上。 于你而言,和你苟合的人可以是任何一位世家小姐,你嘴上说着会娶她,实则满心满眼都是算计和对各种取舍考量! 你接近我,是因为灵渊,对吧?……你若真敢对他不利,我会杀了你的!” 她歇斯底里地冲他哀吼,又噙着阴狠的语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她是如此机敏,又这般脆弱。 那些眼泪大颗大颗滑下,好似都砸在卫呈言的心脏上,顷刻就腐蚀出一个个大洞。 空洞又腐烂的心脏蔓延出剧痛,使得卫呈言的手指都开始颤抖。 他慢慢收回了挡在贺宁朝身侧的手臂,衣袖垂落往下遮盖了不停轻颤的指尖。 他舔了舔唇角,干涩粗粝的触感让他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贺宁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将来你别后悔。”卫呈言偏头不再看她,眉眼中都透着寒意。 “对,是我说的。从今往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贺宁朝抬手重重拭去面上的泪水,然后一把推开了卫呈言,她提着裙子大踏步就要远离这个人。 冷风倾灌在长长的回廊上,卫呈言听着她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后,才动作僵硬地弯下了腰。 他腿伤未愈,上半身抵在墙上,痛意才稍微得到点缓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