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鹤灵渊和闻毓互殴的事情第二日就传了满京城。 贺宛月陪着贺宁朝来鹤府时,一眼就瞅到了鹤灵渊侧脸和眉梢上的淤青伤痕。 “哎哟,哥哥为什么打闻大人啊?……你不是会武吗?怎么脸上还挂伤了?”贺宛月嘻嘻笑着。 鹤灵渊神色沉如黑墨,凌厉眼神地睨着贺宛月,“关你屁事。” 贺宛月轻嗤一声,“切,谁稀罕管你。” 贺宁朝叹了口气,随即打圆场,“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她转头又对鹤灵渊道:“这次前来看你,是因为我快要离开京城了。” “离开京城?”鹤灵渊微微侧目,有些惊讶。 “嗯,我准备去城郊的广茂庵常住,代发修行也算是为你们和母亲祈福积善了。” “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个想法?”鹤灵渊不解。 “也不是现在就有的,荥阳郡主府那天回去后,我就在想这件事了……好不容易说服母亲,只是父亲那边却着实困难了些。” 贺宁朝扬唇笑了下,面上表情有些苦涩。 再怎么样,她都是贺淮与林曼芝的第一个孩子。 不管夫妻二人有什么龃龉,贺宁朝的出生至少让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一些时候,她是真正的无辜者,如今却也不能作为他们之间的调和剂了。 再加上和卫呈言的纠缠,几次三番的憧憬和期许之后,一次次落空都是对她的打击。 鹤灵渊明白她这是对卫呈言死心了,去庵堂住着也没什么不好,还比前世要更自由些。 “你当真想好了?之前的事并没有太多人知晓,你若要嫁人成亲其实不受影响的。”鹤灵渊眼含歉意,都怪他粗心至此,叫卫呈言那边钻了空子伤害她。 贺宁朝颔首,“嗯……我早就察觉了他最开始接近我是有所图谋,可相处后,他是那样的情真意切,半点不像是逢场作戏…… 所以,我就一直抱有一丝侥幸,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是他能坦诚相护之人。 可惜还是错付了真心,都怪我自己眼瞎,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我未遵守礼法,明明连婚约媒契都没有,却与他暗通曲款……” 贺宁朝苦笑着,明明语气都哽咽了,但还是强忍下了泪水。 “灵渊,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贺宁朝了,所以更不会陷入痛苦中难以自拔,我想离开京城也只是因为我觉得这样自己会开心些。”她的笑容中带了些释然。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我往后常去广茂庵看你。”鹤灵渊抬眸,目光中隐约可见一些罕见的温和之色。 贺宁朝点头,“母亲和妹妹就全托付于你了,辛苦灵渊了。” 一旁的贺宛月对两人姐弟情深的言语嗤之以鼻,“说完了吗?又不是多远,京城到广茂庵都费不了一个时辰哎!” 鹤灵渊扭头,“关你屁事。” 贺宛月大怒,“关你屁事!关你屁事!关你屁事!除了这句,你就没有其他话可以对我说了吗?” “没有。”鹤灵渊满脸冷漠。 贺宁朝再次笑出声来,她又盯着鹤灵渊脸上的伤问他:“你和闻毓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 一想到此事,鹤灵渊就再次恢复到那种生人勿近的沉冷表情。 贺宁朝轻轻叹息,“其实小姜浓真挺好的,若你能与她再续前缘,也算得上是一桩佳事。” 鹤灵渊还没有说话,那边正在吃糕点的贺宛月就开口抢话道:“阿姐,你觉得姜浓还看得上他吗?现在是越来越阴翳冷硬,感觉跟以前的鹤灵渊都判若两人。” “关你屁事。”鹤灵渊凉凉地刮了贺宛月一眼。 贺宁朝看他并不想多说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追问。 在鹤府待了小半个时辰后,贺宁朝就带着贺宛月回了贺家。 林曼芝那边有人来唤贺宛月过去,贺宁朝便只能一个人慢吞吞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回廊悠长,脚步声清晰可闻,她无意间瞥了一眼廊外枯败的园子,才发觉冬天好像已经悄悄降临。 转过拐角后,贺宁朝被突然伸出来的一直手给钳制住了。 他捏着她的胳膊和肩膀,用力到贺宁朝眉头紧锁,“松手!”她怒喝。 “我若不松呢?”卫呈言弓腰凑近了些,半张脸都埋进了贺宁朝的脖颈处。 “滚开!卫呈言,你真是狗胆包天,这是贺府,只要我叫一声,你今日就别想完好无损地离开!” 她的威胁之言轻飘飘,根本起不了半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