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尸
16…15…14… 她在心里默数楼层,明明16楼到1楼的距离还不足一分钟,可今天怎么那么漫长。 直到电梯有惊无险的到达一楼,那个男人快她一步冲出了写字楼,徐露露才长呼了一口气。 想多了。 她愁眉苦脸的看着外头的瓢泼大雨,公交车站距离写字楼有大概三百米,说长也不长,但只要她赶跑出写字楼,老天就有本事将她淋成落汤鸡。 没办法,还得回家呢,一咬牙,一跺脚,她急速的冲向了公交车站。 好巧不巧车刚到,她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窜进了车里。 车上很空,到处都是位置,她顶着被雨水模糊的视线,随便找了一个空座坐下。 她擦干眼镜上的雾水,又对着窗户整理自己的头发。 徐露露盯着玻璃窗的眼睛涣散了一下,只是那刹那,她惊的心一僵,梗着脖子往身后看去。 她明明记得上车的时候,车上有个黑色的身影,怎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她提起被雨水打湿而变得沉重的裤腿,颤颤悠悠的往驾驶员方向靠近,因为恐惧,她说话都显得结结巴巴: “师傅,刚…刚我,我之前,有车,不是,是我上来之前……?” 司机师傅十分专注的盯着前方路况,尽量表现得和蔼可亲。 他害怕自己太过热情吓着单身女孩子,以为他为老不尊,是个老流氓: “姑娘,雨大,人的视线容易看岔,怕不是你看错了。” 听司机这样说,徐露露提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下,道了句谢谢,在司机就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心里暗暗的琢磨: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心里老觉得不太平。 她怔怔的看着驾驶室,突然,脑子像是接通了电线,刷的一下,恐惧的情绪霸占了她整个身体,徐露露像个筛子一样止不住的抖动。 自己根本没跟他说上车的时候看到了车上有人,他怎么知道? “师…傅,那个,下一站,我下个车,我朋友在哪里等我。“ 电视里不老是这样教育小孩子?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徐露露想,只要告诉司机前面有自己的朋友,或许他也就不敢对自己起什么歹心。 出乎意料的是师傅直接同意了,还送了她一把伞,叮嘱她路上小心。 徐露露差点就放弃了下车的打算,但是转念一想,也许这只是他的障眼法,目的是为了让她打消戒备。 下车之后,徐露露差点没悔死,虽然这个站台离家也就十来分钟的脚程,可今天下大雨,很多商铺都关门了,中间有节路还没有路灯。 她用手敲了下脑袋,光紧张去了,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不过好在周围都是老小区和自建房,楼层低,自己一嗓子也能把人喊出来。 每个城市总有数处个角落没跟上发展的洪流,与高楼大厦擦肩而过,保持着原来的破旧和落后。 徐露露住的这个地方多是三四十年的老小区,最高的楼层也就五楼,隔音不好。 由于雨渐渐小了下来,她甚至听到了楼上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还有夫妻吵架砸玻璃的破碎声。 这些平时被她视为噪音的,现在竟然成了她的一颗定心丸,撑着伞,心里没那么害怕,脚步也有些变缓。 忽然,一阵劲风吹来,差点吹飞的她手中的雨伞。她使劲的抓住雨伞把手,将伞顶放在了自己正前方,抵御强风。 没一会,风停了,她把手伸出伞外,没下雨了。 刚准备收伞,她发现伞前“站”了一个人,不沾地的脚在她面墙晃荡。 她一紧张,手上的伞直接掉到地上,面前那里是什么人! 分明就是个穿着黑色长袍马褂,带着瓜皮小帽,满脸通红的扎纸童男。 那纸人像是活的,咧着血盆大口痴痴对着她笑。 天知道徐露露多想要张开口求救,可嗓子就像是塞了铁秤砣,怎么喊叫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突然,那纸人脸色大变,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生生的将她撕成两半……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不要挤在一起,影响警察办案。” “小陈,你怎么搞的,老子让你拉警戒线,你把人给我放进来,你他妈不想干了早说!老子……” 这碎尸已经是这两个月的第三起了,凶杀案不可怕,毕竟社会黑暗,人心不古,为钱为情,冲动杀人比比皆是。 只是最近这起案子离奇诡异,现场都是第一案发地,但一点凶手的痕迹都找不到。 碎尸案的受害者,全是撕裂伤,也就是说她们都是活着的时候被生生撕开的。 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些已经让黄权河够头痛的了,最重要的是,每起案子,碎尸旁边都有一个浑身染血的扎纸小人。 黄权河皱着眉头八字眉: 难不成真的是传言那样,鬼怪作祟? 关键时刻,自己人还不省心,随便放外人进凶杀案现场,他妈的,学校学的东西都进狗肚子里去了吗? 那个被骂小陈的警官,撮着手,小心翼翼的靠近吼他的八字眉老警察。 伏在他的耳边,发出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 “黄哥,那个年长的是华局长的儿子,还有他的师弟师妹,他们是来调查碎尸案的。” 对于华局长的儿子,黄权河自然是有所耳闻,听说长年跟鬼打交道,是个什么厉害的阴阳师。 他们警察死人见不少,怪事更是经常见,这次的案子实在是棘手,惊动了市局,他们另辟蹊径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黄权河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