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赔钱货,小杂种,叫你哭!老子叫你哭!” 吴雨挥动着手里的皮鞭,不间歇的抽打着,蜷缩在墙角啜泣求饶的小路然。 只见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从她单薄的衣服上渗出,她双手合十,匍匐在地上,向吴雨求饶: “吴叔,我…啊!求求你,求…啊!求求你别打了……” 幼小可怜的求救声,根本唤不醒那个狂躁的魔鬼,反而激增了他的怒气,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终于皮鞭声音盖过了呜咽声。 小路然痛晕了过去,再发不出一丝声响。 可手持皮鞭的人并未就此罢休,踢脚就往她肚子上踹,见地上的小人彻底没了动静,又厌恶的往她脸上啐了一口。 路然愤怒的挥着拳头阻止吴雨,可无论自己的拳头下得有多狠,都化成了一阵不痛不痒的风。 半晌她也觉得累了,沮丧的松开握拳的手,无奈蹲在门口,看着小路然被抽昏死过去。 又看着吴雨拖着皮鞭,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间,消失在了门外。 路然死死的盯着墙角处,眼底尽是悲凉惨淡。 她觉得很冷,冷得心都麻木了,仿佛寒冰灌满了她整个身体,从发丝寒至脚底。 窗外的狂风暴雨骤然平静,地上的小人倏的消失了,房子也瞬间灰飞烟灭。 无数面镜子拔地而起,将她重重围住,镜子里的她,没有鼻子和嘴巴,唯独一双眼睛长着四颗眼珠。 “啊!走开!走开!” “然然,没事,没事,师兄在这里。” 华晏一把抱住挣扎的路然,努力的安抚她的情绪,直到怀里的人平静下来,他才松开了手。 华晏叹了口气,缓缓将路然放下,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转身将床下的水壶拿出来,把热水倒进盆里,浸湿帕子,拧干,一点一点的擦去她脸上的冷汗。 ****** 路然真正的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7月初了,树上的蝉鸣愈发嚣张,即使夜深了也狂欢不止。 郭授义说,她足足昏迷的大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华晏起初还有希冀,期待她在某一时刻突然醒来,然后指着自己不修边幅的脸,嘲笑他不讲究个人卫生。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床上的人除了噩梦惊惧,并未有苏醒的迹象,心也慢慢沉到谷底。 根本提不起兴趣打理自己,任由胡须头发胡乱生长,一堆杂草一样的堆砌在他脸上。 郭授义后来还悄悄的告诉路然,华晏背地里偷偷哭过好几次,一个大男人,半夜悄悄蹲在厕所里,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师兄,我觉得我身体非常棒了!能不能不喝药了啊?” 路然捏着鼻子,缩在沙发里,全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自从出院以来,华晏生怕她留下什么后遗症,搜罗了各种大补药方,天天逼着她喝。 “可以,不喝也没事。” 华晏没有拒绝她的抗议,托着药碗,转身就往厨房去: “不喝没事,只是老郭昨天接了一个单子,在鞍山那边,据说有辆鬼列,总在半夜十二点轰鸣,据说有人还曾看见了里面的司机和乘客,哟,全是骷髅,吓得镇子上人心惶惶。“ “我还说带你去见识见识,既然不喝,那就继续在家养身体吧,我和二哥一起去。“ “别!别啊!师兄,我喝还不成嘛!“ 路然光着脚丫子冲过来就夺下了华晏手里的瓷碗,捏鼻闭眼,一口闷下。 苦涩的中药仿佛是在跟路然作对,好不容易顺着从食道直流而下,却在通往胃的拐角,猝不及防的就里往嘴里回冲。 恶心的路然差点吐了出来,还是华晏警告的眼神又让她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那…那我们何时出发?” 路然被中药折磨的五官扭曲,逗得华晏嗤笑: “先不着急,先去二哥家里,他们镇上出了事情。要不是你还生病,我早就赶过去了。” “好!” ****** “这个破班,老娘迟早辞了你!。” 徐露露愤愤的望着窗外的暴雨,边等电梯边抱怨,被迫加班还没带伞,少不了要淋雨。 心里虽然已经恨不得将辞职报告直接丢到老板脸上,可真的落到实处,她表示人要糊口,老板要加班,不得不从啊! “叮。” 电梯提示音中止了徐露露的天马行空,她不慌不忙的走进电梯,按下了一楼按键。 就在电梯即将关闭之时,一只白手套扒住了电梯门框,一个穿着黑色雨衣,呆着白手套得男人气喘吁吁的跟进了电梯。 徐露露斜眼瞟着身后那个低着头的男人,雨衣的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明明对方脸上没有表情,徐露露却总觉得他在笑,心底没由的生寒。 她又想起了中午同事们讨论的新闻内容: 年轻女子雨夜惨遭碎尸,至今未抓住凶手…… 此刻的她万分后悔留在公司加班这件事情,背上的冷汗不断渗出,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一动不动的死盯着楼层显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