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天(五)
只普渡众生。 只有人,才会偏爱另一个人。 “我没有闹。”暖烛映着她的笑,仿佛渡上了一层妩媚的放纵。 她扬了扬下巴,看向书案上的笔砚,道:“还记得我诗会时受得伤吗?落了一道疤,怎么也消不掉,就是在此处。” 她迫切地想要印证他的偏爱,于是反带着他的手指,轻轻剥下了左肩的衣物,侧过身,将那道粉痕展示给他看。 他的手指微微蜷着,像是在躲着她。 她偏引着他往伤口上抚去,肌肤相触之时,仿佛登时越过了那条他为自己牢牢竖起的禁忌线。 甚至不禁觉得,殿内的烛火都开始变得昏黄,所有的明亮,都聚集在她这里,令他移不开目光。 只听她道: “阿序,别把芙蕖刻在匕首上了,就画在这里吧。” 他凝着那道淡粉色的伤疤,它便宛若一道隔界,将画纸一分为二。而她要他做的,是用笔触将这隔界消融,自成一体。 她的肌肤本就细腻,是再好不过的纸张。 他离她这样近,周身充斥着她身上淡淡的荼芜香,神思开始逐渐昏聩。 他想拒绝,却又觉得,她所求,不过是一个举手之劳。 见他立在原地,目光凝滞,她轻轻一笑,起身至书案的笔架上,挑了支圭笔,顺了盒朱砂,双手捧至他面前,殷切地望着他。 他下意识接过,却后知后觉,这一举动即是默认应下了她方才说得话。 “多谢。”她坐回榻边,回眸一笑,顺手勾了勾散落在耳旁的碎发,“你也坐吧。待你绘好,我就回宫去。” 话已至此,他再无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