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引(二)
> “如今太子替你鸣不平,你想如何处置她?” 她恹恹一笑:“妾能如何?公主金尊玉贵,打不得,骂不得,也关不得。” “你......你还想打我?” 惊华蓄了眶泪惊呼。 “我才不想打你。” 她转头冷睨惊华一眼,止住她的话,看向陛下道: “不妨让她随妾回惊鸿殿中,呆上一个时辰,妾再将公主安然送回李贵嫔的常宁殿中,定不损她一分一毫,可好?” 这......这算是怎样的惩罚? 惊华怔怔瞧着她,顿觉后怕,握紧了李贵嫔的手,喃喃道: “本宫才不要去,本宫才不要去......母妃,你快想想法子......” 陛下本在犹豫,见惊华又闹起来,也不愿想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只蹙眉道: “允了。贵嫔管教公主不力,罚奉三月,另,这三月,你少与旁人来往,留在常宁殿,好好教导教导她。” 变相的罚俸禁足? 柳烟浔朝惊华伸出手,挑挑眉道:“走吧?” “慢着。”晏长曜幽幽道,“将你这身湿衣裳换了。砚泽,再替她传个不透风的轿辇来。” 她深深望了眼晏长曜。 她如此行事,他应生气才对,怎地还关心起她是否会着凉? 陛下已屏退众人,晏淮序站在不远处的宫道,瞧着她随着长秋殿的宫人入内室更衣,带着惊华一同上了轿辇行远。 忽地,一只手拍上他右肩,他习惯往左边反手一拍道: “承安,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季承安见他目不转睛,努努嘴道: “你还说,以春宴座次托我办事,这下倒好,宴还未半,人都没了。她要带惊华回去做什么?你怎地对她的事这般上心?” 他回身瞪他一眼: “惊华可是本宫妹妹,难不成真要看她越发嚣张跋扈?” 季承安翻了个白眼: “你明明知道我说得是谁。对了,上次你托我之事......” “别在这儿说。”他径直打断,小心望了望周围,谨慎道:“跟本宫回东府去。” 季承安随着他回到东宫书房,收敛了吊儿郎当之色,慎重道: “她究竟是怎样的来历?你可知若非我从中作梗,李大人那日险些查到什么?” “什么。” “她常来往于城郊青雾峰的云景别院。” “云景别院......”晏淮序若有所思,“本宫若没记错的话,此处是张尧的祖产。” “没错,李砚泽也只查到了此处。可这背后......” 季承安的眉心蹙得越发地紧, “这几年,云景别院虽无异样,但你还记不记得,早些年咱们几人去青雾峰游猎,你家小溶儿不慎跌落灌木丛中,曾发现过一条已经荒芜了的小道。” 他见他提及她,有些紧张,抿了抿唇。 “记得。” 他还未打算将她的身世告诉第二个人,少一人知道,于她而言,总是少一分危险。 “这些年,那条小道被重新启用了。” “是谁?是她?”他佯装惊讶问道。 谁料季承安的回答并非是他所想。 “不,柳美人每每过去,都是走的正门。而行那条小道之人,是怡王。” 说着,他轻叹一声, “怡王行事向来滴水不漏,但我向山脚下的村民打听过,若细究起来,陛下这位柳美人每每在云景别院之时,怡王亦在。所以,那日你让我阻李砚泽,是在包庇她与怡王的那层关系吧?她是谁?” 他平静地望着季承安清明的眸子,垂首一笑: “你自己都查得明白,何故要带着答案来问本宫。本宫不愿直言,自然是希望你装作什么都不知。” 季承安一撑书案,跳坐而上,连珠炮似的忿忿道: “她不知道怡王与你并不对付吗?她这是何意?她入宫委身陛下,又是做什么?她究竟有没有考虑过你......” “承安。”晏淮序轻声打断他道:“那时我们远在千里之外,你有没有想过,她最无助之时,仅这一条险路可活。” 季承安哑然,良久,神色复杂道:“所以......你......你们真是疯子。” 轿内,惊华坐在她身侧,见她只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