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假还真
有了伴儿,省了钱,还闻不到臭味了,邬山月觉得眼前的探索好像多出了一份好心情。 他们绕过杂乱的杨树林,一幢破旧的小楼落在了眼前。或者准确来说这应该算是一座小塔楼,数起来足有七层,层层有外栏。细瞧一下,还能勉强辨出曾经涂的是朱红色的漆。但也正是因为细瞧了,即便鼻子闻不到,眼睛也帮忙认出了其中腐朽的气息。 居不易交叉双臂,简单将塔楼通体扫了一遍,立马嫌弃地避开眼神,啧啧地埋汰道:“且不说现在已然是陈漆烂瓦、年久失修,即便刚建成的时候用的也是低等木材、劣质漆料,压根就没准备往值钱的方向发展,荒废如斯,一点儿也不可惜。” 邬山月斜眼怪瞅他:“居老板是不是有开典当铺的生意?” “嗯!”居不易傲娇地点了一下头:“你该想到我一定会有这方面的涉猎,很赚钱的哦!” 邬山月白眼一翻:“那拜托把你们那茬的行话先憋住了,这里没人要把房子典给你,哪个让你评估了?” 眼见她说完就要推门进去,居不易赶忙拦在了前头:“听话听音,我的意思是万一咱们进去了,忽然刮来了一阵稍微大点儿的风,就瞧瞧这楼摇摇欲坠的样儿,真要是塌了,咱们就全埋里头了!” “所以你就在外头天长地久地好好活着,我自个儿进去!”邬山月一脚踹开了他,上前推开了木扇门。 除了最开始的“吱嘎”一声,眼前就只剩下了一个“空”字最能形容。 偌大的空间,空荡荡,正中间一条向上的楼梯,下放一张空桌,上有四个空茶杯、一把空茶壶,再就是两张空板凳配在一旁。 唯一算得上有些实在的,就是角落里还有一张空床,虽然没有枕头,却有一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那个脏兮兮又臭烘烘的大胡子,身上的衣服都乱七八糟,还会起床叠被?” 她是不知道爱叠被的摩勒在此借住过几天,只觉得其中有诈,跑过来扬手把被子给抖搂了开,结果当然是啥也没有。 她又担心秘密会在夹层里,“刺啦”一下就干净利索地撕开了被套,碎旧的棉花也全给掏了出来,连被套的反面都被她查了个仔细。 再三确定完全没有蹊跷的可能了,她才将被套扔回了床上,恹恹地“哎”了一声。 “你叹气?该叹气的是这床被的主人吧!就这么点儿家当,还被你一不速之客给霍霍干净了!” 紧跟着走进来的居不易杵在后头目睹完了一切,先帮忙惋惜,接着就是啧啧称赞:“两锭金,如此空荡一地儿,都能让你给折腾出‘乱’来……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邬山月回头瞅了他一眼,埋汰人谁还不会? “呦,居老板,这么危险一地界,您还勇敢地走了进来,是……找死来的吗?” “‘找’的前提是‘有’,你在这里又撕又翻的,有找到什么吗?” 居不易是猜到了邬山月一定会拿他过嘴瘾,早早想好了说辞:“况且我刚才说的也只是‘万一’,意思就是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概率不会塌,那我为什么还不进来?不进来,又怎么好看你瞎折腾呢?” 他说着用纸扇对着床上的碎棉一扇,轻轻扬起的棉絮引得他感叹道:“木棉花尽荔支垂,千花万花待郎归。不知是哪个郎会归来呢?” “等你先分清了棉花跟木棉花,再来诗兴大发吧!” 邬山月冲他一哼,甩手一拨,将他的手里的纸扇合上:“小心别把‘万一’给扇出来了,那你可就真找到‘死’了!” “你在关心我?” “拜托,我在关心我自己!顶塌的时候才不管是哪个作的妖,我跟你身站一处,焉能有个好?” “那你且个放心了!”居不易将纸扇旋转于掌心之中,定格时上指房顶,下指自己:“真塌了,自有我这个高个儿来顶,就问你感动不感动?” 邬山月瞅了瞅他,见他虽是玩笑的口吻,眼睛里却显一份从容的认真,不由地竟相信了他这话里的真心。 只是她爱玩笑,自是得玩笑着说:“我敢不敢动不打紧,你该希望这幢破楼不要动才好。” 居不易反应了一下这话中的字眼,马上扩口冲楼上喊道:“我方才的话,只说与身旁的这位姑娘。她都不感动,你们这层层的死物,千万也不要敢动哦!” 邬山月简直要无语了,但不得不承认确实被他逗得很开心。虽然作势起脚去踹他,却也是故意踹空:“少废话,还不上楼看看去!” 然而楼上的几层,可看的就更少了。每一层的通体都被打通,要的就是一目了然,压根没有房间的概念,只像是一个个小型的校场。第一层好歹还有桌椅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