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你最好
又开始下雨了。 这里的天气真的很奇怪,明明白天一点儿会下雨的预兆都没有,太阳落山的时候甚至还看见了晚霞。但就是不知道乌云怎么也跟着偷偷排了兵、布了阵,反正就好像其最根本的目的仅仅只是不想让人能看到今晚的月亮。 雨水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噼噼啪啪的响,而仅仅只有一墙之隔的屋里却分外安静,安静到了就像是一座随时会有鬼魂出来飘荡的野坟。 摩勒猛然醒来,只觉浑身上下酸痛无比,反倒是衬得脖颈上挨了邬山月的那一下没那么疼了。 先昏迷,再从陌生的地方醒来,摩勒在出山的这小半年里对这种经历已经熟悉到了厌烦。 他坐了起来,将房间扫视了一番。除了座下的石床,整间屋子只有一张陈旧的四角方桌,上面一盏油灯闪着随时都可能会熄灭的火苗。冷冰冰的墙壁上零落有青苔,明明也没闻到什么味儿,但视觉上却总觉得那里在散发着极其腐朽的霉臭味。 摩勒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来自于骨骼里的酸痛感猛然地一击,得亏他连忙扶住了床沿,不然非摔倒不可。但这样还是闹出了动静,门帐外忽然亮起了一束幽幽暗黄的光,像鬼火一样。 他惶然又急切地走了过去,猛地一把掀开了帘帐,迎见的却是一个并非邬山月的女人闻声转过了身。 女人敞着胸襟,一对雪白的香乳就露在外面,身旁的长凳上放着一个大红色的襁褓……构图如此,显然是一位母亲正准备给孩子喂奶却被个冒失鬼打扰到了。 摩勒连忙甩下帘帐,退身回了屋。 他想撒谎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却又担心假成这样的话会造成更坏的后果。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靠在墙壁上一边直砸后脑勺一边连连地道歉,未免只说空话没有诚意,他还一咬牙补充道:“大嫂且请放心,方才的事情……在下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倘若您觉得有必要,我也可以自挖双目以作谢罪!” 他不会去空口说大话,是真心地等待罪有应得的审判。可话说完了,心里一揪紧,他舍不得他的山月,只得赶忙地又说:“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关系到救人性命的大事,十万火急,耽搁不得!不过在下可以向您保证,一旦将人救出来,在下即刻回来领罪,任由大嫂处置,绝不食言!” 门帘子再次被撩开,摩勒赶忙闭上了嘴,抿紧了眼睛,偏过了头。天知道,他懊恼得几乎要吐血了。 一个女人婀娜摇曳地走了进来,是孟君同,但她并不是方才哺乳的女人。可惜摩勒并不知道,毕竟之前那种情况他也不可能还去注意女人的脸,所以就只当是同一个了。 “你醒了?” 短短三个字,被孟君同说得是又柔又媚,抠出来每一个都是能挠人心肺的痒。 可摩勒却将这抹风情全然忽视,即便心绪复杂,愧疚难当,但能碰到个人,他还是心存侥幸地想先问一句自己的私心:“大嫂,您可否还见着了我的朋友?” 毕竟,既然他不在南宫瑶华的控制之下,那么邬山月也可能已然逃脱。 男人在见到孟君同的时候流露出窘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摩勒此间的窘,却与美和魅没有关系。孟君同分得很清楚,不由地就有些恹恹然。她故意不回答,想着给足摩勒时间,看还能不能回过味儿来。 可惜摩勒又一次辜负了美人的美意,他估计是实心的榆木,还敢描述起了邬山月:“我那朋友是个女孩子,如果是清醒状态,是个非常爱笑的女孩子。十六七的样子,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裳配一条黄色的缎带,身上还有好多金银珠翠的配饰。呃,对了,随身应该还配了一条很长的白色骨鞭……不过大嫂不用担心,那个也是配饰,并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 孟君同听得几近无语,忙咳了一声将其打断。 结果摩勒竟然还用极小的声音将话给补完了:“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如果她一切无碍,您现在就可以处置我。” 孟君同眼珠儿转了转,故意地问:“诶,她是不是还戴着一对儿紫水晶的耳坠?” “哦,不是不是!”摩勒特别认真地回道:“她左右各扎了三个耳洞,这回戴的是一对银环和两对一大一小的红珊瑚坠子,都是珠子形状。” 孟君同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又拘谨的少年,心里头不禁觉得五味杂陈。 算起来她也有意无意地与摩勒见过好几回了,却从未被对方认出来过。但等这小子描述起邬山月,不但连身上的配件都能如数家珍,连说话时的声音里都透着满满的珍爱和喜欢。 可正常人没有道理会记不得凤凰,却能将麻雀珍藏在心!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审美上有偏差,还是心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