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负了,如花美眷
br> 他胸中怒气如火烧,却因为要强撑场子而必须极力克制。他在努力把难堪降到最低值,低声问道:“那么姑娘想要什么回礼,请直言,不必啰嗦了。” 少女眼珠骨碌碌一转,勾出的笑容意味深长。她走到庄友新的面前,背着手,耷拉着眼皮,居高临下地盯着瘫坐于地的新郎,忽地抬臂指向了香消玉损的花魁,冷若冰封地说:“那位姑娘既然把命送给了你,你是不是也应该把命回给她?” “喔噢!”堂上再次响起哗然之声。 庄量山忍无可忍,再管不得许多,突发一掌直接向少女的前额劈了过来。 少女根本不躲,笑盈盈地站在原地,像是就等着这一掌。 但见掌风挥至她的额前,庄量山想要再蓄力用功,却猛地感觉手腕处痛如被万虫嗤咬一般,掌中之力一散而光。 如此软绵绵的一掌如果拍了下去,他正威镖局的颜面怕是不止丢得干干净净,简直灰飞烟灭了要。 菩提血的散功能力果然货真价实,庄量山只能佯装心软地将手又收了回去。 他不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认怂,再次强凹出了威严,可惜音调已是飘得不成样子:“小姑娘家家做事不要太咄咄逼人。你说我儿欠了这女子一命,可有什么证据?” 少女当然知道这一掌为什么无疾而终,却也没必要点破。她踢了庄友新一脚:“喂,新郎官,别发愣了。你爹问你呢,快把花魁的死因告知于他啊。” 庄友新依旧惊魂未定,魂游太虚一般瞧着傻愣愣的。 庄量山受不了儿子这副不争气的模样,一步上前,跟抓小鸡似的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终归还是血脉相连,被亲爹这么一提拽,庄友新略有了回神。父子俩相互又一对视,新郎官的目光终于由飘飘呼呼慢慢地坚定了下来。 他不看少女亦不看花魁,而是转身面向了一直顶着红盖头的新婚妻子,慷慨激昂地表起了忠心:“我庄友新没什么本事,但也绝不是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徒!这个什么花魁草魁的,我发誓绝不相识。况且我已知与南宫姑娘有婚约在身,就算是拿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也断然不会跟其他女子有任何瓜葛!” 南宫瑶华不做反应,摩勒却近上前来伸出一臂将他与南宫瑶华隔开。 “哇塞!”少女感叹地连连拍掌:“新郎官,你是摆明了想耍死无对证的赖皮喽?” 庄量山连忙抬出了世家范儿,拎出了长者威严,挡在少女面前说:“我儿已将是非曲直说得明明白白,还请姑娘不要再无事生非了!你现在速速离去,我正威镖局便不计较你扰乱婚礼之过,日后也不会为难于你。” 少女眉头一皱,低下头来若有所思地嘟囔:“他说的话,你们就信?” 庄量山笑道:“我儿为人敦厚老实,这事情若真是他做的自然会认。如今不是他做的,也绝不会任由人来栽赃陷害!” “你说我在栽赃陷害?” “不然呢?敢问姑娘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说我儿与那女子之死有关?” “我清清楚楚,亲眼所见!”少女昂着头,秀丽的脸上满是倔强的认真:“就在城外的观音山下,你儿子诓骗这女子一同上吊殉情。可怜的花魁,虽然貌若天仙可脑袋却空如木鱼,竟然听信情郎的花言巧语先一步自缢而亡。可你儿子倒好,竟然偷偷地运功蓄气,最后从上吊绳上逃了下来!” 庄量山哈哈大笑:“大白天的,姑娘怕是发了呓语啊!口口声声说是亲眼所见,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不直接将这女子当场救下来?” 少女依旧振振有词:“殉情是他俩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怎么好去阻止?为了不打扰他俩的约定,我嗑瓜子的时候都特别小声。只是你儿子说话不算数,违背了两人之间的约定。” “滑天下之大稽。”庄量山冷哼一声:“照你所说,姑娘先前并不认得这位花魁,也不认识我儿子。却先是见死不救,等人死了之后再来找活人麻烦?” 少女想了想,捋清了这话中的逻辑后点了点头:“差不多吧!你儿子说话不算话,说好了要殉情,怎能他一人偷生于世?不想死就直说,骗人自缢和亲手勒颈有什么区别?” 庄量山难掩笑意,对着堂上众人佯装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敢问姑娘,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前日傍晚时分!” 这次连庄友新都笑了。 庄量山爱抚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已经不屑于与少女对视了。他背着手缓缓地绕着步子,慢悠悠地说:“姑娘的本事,方才咱们都见识过了。你想杀死我儿,他绝没有可能活到今日拜堂。既然事情发生在前日,你为何不在我儿逃下绳索的时候杀他,又为何不在昨日找上门来?” 不给少女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