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麻二
廷通缉才躲到了这深山里。 面对聂云的进攻,流氓出身的麻二根本不是对手,须臾便被刺了好几道口子。 “就为了这点小事你要杀我?”麻二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终于露出些惧色。 聂云也不讲话,手执长剑直奔对方胸口而去。 “大哥!”聂星竹闯进来,一剑挑开聂云的剑,随后对着麻二怒呵,“还不带着你的人滚。” 妈的,到嘴的鸭子飞了。麻二心里咒骂着,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桑晚,捡起衣裳出去了。 “为何拦我?”聂云怒气冲冲,“这淫贼无恶不作,早就想宰了他!” “你要杀他也不能在今晚,他若死了他那些手下岂能善罢甘休?”聂星竹拧着眉,“萧丞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攻进来,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聂云深吸一口气收起了长剑,他们藏匿谋划十载,如今已到了紧要关头,等取了萧丞允的人头再杀那淫贼不迟。 聂星竹走到桑晚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喂到她嘴里。 “大哥,把她抱到床上去。” “好。” 中了十香散后,桑晚完全是靠意志力强撑着,加上手掌受伤出了不少血,在聂云闯进来后才晕了过去。 山里的夜色清冷而深邃,成片的火把笼罩了石滩,带着刀的守卫在营地外围来回巡视,土墙之内,嘈杂之声渐起。 营帐中,燃烧的蜡烛噼啪作响,爆出点点细微的火光。 “滚开!”睡梦之中一声呵斥,桑晚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低头一看,衣裳还整整齐齐穿在身上。 “放心,他没能把你怎么样。”聂星竹刚给桑晚处理完伤口,还在收拾东西。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心传来,桑晚这才注意到左手裹了几层布条:“是你替我包扎的?” 聂星竹点头:“伤口很深,荒山野岭没什么好药,只能给你敷些草药。” “多谢。” “不必言谢,毕竟是我们把你掳来的。”聂星竹收拾好东西站起来,“这外面朝廷钦犯、地痞流氓,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且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你自己小心些。”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麻二这般色胆包天,完全不顾忌她的身份。 “我已经派人给萧丞允送信,三天后在城外百花林见面,届时还要委屈你做好人质。” “萧丞允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更不会受人威胁,你们最好想好退路。” “即便你与萧丞允没有感情,可他作为你名义上的夫君,你似乎也该站在他那边。” 聂星竹双手环胸,细细分辨着桑晚的表情,她在她身边一个多月,知晓她聪慧有主见,鉴于立场不同,她仍有可能是为了脱身而迷惑哄骗她。 “哪一边我都不站,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无意介入。” 聂星竹指了指她的手:“我的草药只能暂时帮你止血,回去之后还得让沈御医瞧瞧,当然,前提是萧丞允能将你救出去。” 桑晚苦笑,她的丈夫在看见她被人劫走之时无动于衷,而将她掳走之人却救她于危难之中。 “今夜你就睡在这,我会派人守在外面,麻二不敢再来。”聂星竹拿起长剑,“我还要去巡视,你歇着罢。” 夜已深,山中传来夜枭刺耳的叫声,石滩上恢复了平静,只有土墙上的火把滋滋燃烧着。 桑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过去的许多人许多事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 八岁那年,伽兰姐姐离开西炎,来到大齐和亲,那位最爱护她,也是她最敬重的亲姐姐,直到命丧火海都未能再见上一面。 如果当年,伽兰没有踏上前往大齐的路途,那该多好啊。 想着想着,桑晚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远处巍峨的高山下,和亲的队伍整装待发。 伽兰一身绯红的裙装,在雪地里显得格外耀眼。 旁边,西炎王与王后牵着一个小女孩,正与伽兰交谈。 “父王母后,伽兰姐姐……” 桑晚拼了命地往前跑,这一幕她太熟悉了,她必须阻止伽兰去大齐。可是无论她怎么跑,怎么喊,都无法靠近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伽兰上了和亲的马车。 正当她万分焦急之时,周围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焰瞬间吞噬了雪山,她看见一个人影在大火里哭喊挣扎。 “伽兰姐姐!” 桑晚大喊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四周一片漆黑,手心剧烈的疼痛将她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