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盘
车臣的战争,欧洲公路上死亡的那数万人。 这个英国佬梦话一样的演说并没有为他赢得酒徒们的喝彩,圣克莱门特附近的酒馆里,老园丁一把摁下收音机的按键,电台跳到园艺频道。 这一年的夏天,南美洲下了很多雨,龙舌兰泡在水里,淹成一片海洋。 春天的一个十七号的下午三点,半山腰上正有一群人往下走,我听到他们的声音,偶尔还有小石子沿着山路滚下来。德拉科·马尔福就站在我身边,他试图挡住我的去路。 这一点很明显,他站在我的侧面,像一个渔夫准备在溪流上抛下钓鱼的鱼钩,他身体的重心已经转移到左脚上了。 德拉科骨子里不是一个坏家伙,他不是一个生性残忍的人。所以,我没有向他求饶,亦或者做什么令他为难的事情。 但是他仍旧是一个强大的障碍物,因为我不会杀了他——这一点我知道,他知道,其他人都知道。 “对不起,派丽可,对不起。”他先是向我道歉,在那些人的手背触摸到尖叫棚屋的门扉时,却又改变主意,他拉着我往更深的地方走,往更隐蔽的地方走。 “我的妈妈病了。”他又停下来,我们半边身子藏在建筑的阴影里,“爸爸上次被黑魔王责罚,我的妈妈又生病了,他们不准她去圣芒戈,我们被锁在自己的家里。” 他的痛苦将他压迫到极致,我看着马尔福蹲在原地,居高临下地望着。外面的那些人还在找我,他们大声质问卢修斯·马尔福,而老马尔福也在呼喊自己儿子的名字。 这类声响使我面前的人心生恐惧,他的身躯开始想鼠妇一样缩在一起,又开始对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德拉科说话的声音引来那些人的注意,我说:“你该小声点,他们来了。” 小马尔福先生放声嚎叫。 一道绿光向我们这边飞来,我歪了一下脑袋,它擦着我的脸过去了。接着,又是十数道攻击,我躲过去,心中估算着出现在这里的人数。 “我儿子还在这里!我儿子还在这里!”老马尔福上蹿下跳,他外突的眼睛瞪着我的手掌,生怕我挟制他的宝贝儿子。 这时候,我就停下来,看着我的身侧——不是去看小马尔福先生,而是去看我母亲的那一边——她也会放声大喊吗? 而母亲却消失了,这一点令我感到慌乱。我近乎失去理智,去看周围的建筑。地板——没有——角落——没有——天花板——也没有! 迪明迦消失得像是她从未存在过一样,虚幻的蛇藏在虚幻的世界里,最后在漫不经心的转角中消失。 她是在惩罚我的不听劝告吗?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时候展现她的明智? 这种认知令我暴跳如雷。我像个斗士,拿起魔杖疯狂地朝对面进攻。 我应该在喊着什么,从回声中,我听到“妈妈”这个词。 一道红光击中我的脚踝,我集中精神,才认出克劳奇的脸。 接着,又是一道攻击,它割破我的口袋,闹钟掉下来,永远地停在下午的三点一十七分。 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又闪过下午书上的那段话了: 【当罗德进入琐珥时,太阳已在地球上升起。然后,主从天外之主那里引来硫磺与火,降落在所多玛和蛾摩拉;他摧毁着两座城市,所有的平原,所有城中居民,以及地面上的一切生物。】 两座城里住着的都是坏人,没有他们世界会变得更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当然,罗德的妻子被告知不能回头去看她的家园与同胞的受苦之处,但是她还是回头了。 血从我的脚踝往下淌,把鞋子浸得又湿又滑。小马尔福先生在我身边又发出一声惨叫,他站起来,大约是想挡住什么。 他的父亲把他打晕了。 这时候,闹钟的声音又响起来,那是克劳奇身上发出来的。这个声音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一个一开始叫我“小杂|种”的女人立刻那魔杖指着他,让他把这个东西砸了。所有人都在拦着他俩。 小巴蒂·克劳奇的视线越过人群,我看见他那双盛满轻蔑与嫉妒的眼睛。 我应该在这里杀了他,我心想。但是当理智回笼,我才意识到右脚上钻心的疼痛。 这是一道黑魔法。 我得在还能站着的时候离开这里。 我朝着他发出一道死咒,无论有没有击中,我都该走了。是的,我该走了,我得离开这里。 闹钟又一次被重重摔落,在它表盘的三点一十七分,我用门钥匙离开这个陷阱。他们无法用任何魔力波动抓住我,我逃走了。 乌鸦在头顶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