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难为8
群山白雪皑皑,重叠云缝泄出一道晚霞。漫天细碎雪花乱舞,蜿蜒河面覆盖厚厚的冰层。 山林间白茫茫,地上延伸出长长的鞋印,尽头立着一道修长笔直的身影。远远一瞧,彦绥俊脸阴沉,仿佛散发寒气的千年雪松。 他咬破指尖溢出血珠,滴上一只冰封沉睡的蝴蝶。羽蝶如春日吸饱汁水的花朵,薄薄翅膀浸染瑰丽的颜色。它颤动苏醒轻盈飞出小盒子,缓慢在风雪中穿梭。 熠熠夺目的红蝶上下飘忽,明确飞往林子深处。映入眼帘的应今稚清冷贵气,似雪天里走出的绝美妖精。蝴蝶欢快环绕面无表情的女人,最终停留在她如绸墨发上,散发星星点点流光溢彩。 彦绥冷意冻结的灰眸顷刻融化,绽开一抹真切笑容,遍寻不得的心境化作另一种焦躁。他施展轻功,眨眼间来到身姿纤细的应今稚面前:“怎么跑出来?披风也丢了。” 男人脱下厚实大氅抖落雪花,强行披在应今稚肩头,从头到脚包裹冰凉的身躯。他抬手往空中放一支穿云箭,无可奈何的微笑:“派不少弟子上山,最终还是我先找到你。” “走吧,你想吃的桃花酥快凉了。”彦绥不指望女人回答,走失的玩具不会理解主人的担心。他喜怒与否,女人向来不做反应,唯有听从命令。应今稚的人生属于他,眼中却从未有彦绥的存在。 彦绥夜以继日皆在钻研,修改傀儡的药方。光是心头血控制一味顺从的妻子,难以喂饱日渐不满的贪欲。日子按计划平稳渡过,他自己都不知道,幸福表象下还欠缺什么?但女人今日擅自出门,犯了最大的禁忌。 彦绥温情牵住应今稚,平静诉说狠若毒蛇的话:“是不是打断双腿,你才会乖乖留在我身边?” 喜怒无常四个字,最适合形容这个疯子。 应今稚大多数冷酷无情局外人,偶尔脾气一点就爆。精密如系统也没有计算到。她本可以完美伪装傀儡娘子,在彦绥最无防备时刻杀人诛心,实在被这个变态无耻到。 应今稚甩开彦绥,指尖飞出淬毒的银针,仅差一毫尖端扎进男人的灰眸:“你尽管试试。” 红蝶惊动,飞在空中落不下。尖锐细针闪闪发光,全白的世界刺激彦绥眼球发疼。危险气息爆发,女人真心要他的命。彦绥掐住应今稚手腕,惊讶一笑:“你今日是怎么了?好不听话。” “别怕啊,不会真的打断你的腿。”男人该生气被挑衅,微妙的直觉惹得他无故兴奋。三年了,她第一次反抗他。 “骗子。”应今稚左手持着刀贴上彦绥脖颈,压出一道猩红血线,“你答应我的,做到了吗?” “什么?”彦绥明知故问,他笑着挡下女人的进攻。凌厉杀气外溢,附近树木惨烈倒了一片,雪堆狼藉。 “别装傻,你允诺不对舒光霁动手。”应今稚杀不了彦绥,不留余地防守,耗尽心力也要重伤他。 “哦,他说什么了?”彦绥伤口不知不觉增多,从未如此狼狈过。男人笑意加深,确认一身反骨的女人又回来了。彦绥压住应今稚双手在身后,厚着脸皮叫屈:“我没有毁诺,不然早给舒光霁下蛊。他心性不稳,怪的了谁呢?” 应今稚抬脚踢他:“狡辩,你在摧毁他的意志。”长期打击下,十多岁的少年迟早精神崩溃。彦绥没有放弃把舒光霁做成傀儡的恶念。 彦绥挡了一下,才没被踢中要害。他摇头失笑,上哪儿找第二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女人。看穿他的人不会活过第二天,偏偏应今稚是他独一无二的作品,毁了可惜。在寻常人眼里,夫妻恩爱,一生一世。况且,应今稚闹脾气的模样,比死气沉沉有趣。 打斗动静越来越大,再闹下去,整个师门的人要知道夫妻不和。彦绥压制应今稚在树干上,贴着她耳边道:“娘子想怎样?” “要你死。”挣扎间丝带滑落到鼻根处,露出应今稚闪烁冰冷杀意的银色眸子。 “为了舒光霁,你要杀我?”彦绥大为不解,他见过女人对舒家兄弟面露笑意,美好短暂若雨后天虹,唯独对自己不假辞色,百般厌恶。 彦绥心头涌起奇怪的抽痛,凉凉一笑,“你可知,我为何会来晚?傅亮说舒光霁打伤他,意图对同门下杀手。那把剑就是证据,人证物证俱在。舒光霁心虚逃走,是他哄骗你的?” 应今稚冷嗤:“胡说八道,你明知他是被冤枉的。” “真相如何,重要么?掌门同意将舒光霁交由我处置。嗯,要怎么罚他?干脆废掉武功,逐出师门…”彦绥手欠推动应今稚两边嘴角,滑稽的表情也是可爱。他残酷一笑,慢悠悠道,“不然,娘子多对我笑笑,或许就放过他了。” “笑你个鬼。”应今稚侧头咬上男人手指,狠狠一口咬断的力道, “啧,牙口真利,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