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鸿天祠
见对方面孔后,面纱下的唇角稍稍上扬,翻身躲避少年的攻击。 少年见她似乎像能预料到自己的剑招一般游刃有余,清澈眼眸逐渐森冷,摧雪轻松弯腰,最后一剑擦过她鼻尖。 “你是谁!” 玄贺自认为自身武功在这武林中算是前列之排,这女人竟能安静无声闯入鸿天祠,并让他碰不着一根毫毛,到底是何方神圣。 恍然间,少女含笑杏眼一闪而过。 他似乎有些不确定,停下攻击,有些试探地蹙眉:“你是武林盟主派来的?” 话音刚落,他脑袋受到熟悉的重击。 “你这死小子,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干嘛不回我的信。”摧雪摘下面纱,顶着一张属于沈茯的脸,露出玄贺深刻心中的神色。 玄贺捂着脑袋呆愣原地,随后青涩却俊俏的笑颜展开,湿漉漉的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看向摧雪,喃喃:“阿...阿姐?” 看玄贺这幅意外模样,摧雪几乎是立马想到了,大抵是那些不靠谱的同门并没有将她死遁的事实告诉这个小少年。 玄贺平时仗着养父是祠主,姐姐是武林第一杀手,自己武功也不差,纨绔傲气又调皮,捉弄过不少人,因此那些同门大概是故意不告诉他的。 所以她传信给他说明南疆梵迦宫和调查进展他并没有回复。 腰间一紧,颈窝突然拱进一个毛茸茸的热乎脑袋,少年炽热的体温与气息将她包围。 玄贺是宴颐收养摧雪后又捡回来的孤儿,从小便跟摧雪这个姐姐最亲,一直比她矮一头的弟弟不知何时已经蹿得比她还高半个头了。 颈窝处传来湿意,少年低沉压抑的哭声在耳边暗暗响起。 摧雪轻叹一口气回抱住他,轻拍他结实的肩背:“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说完腰间的力度又紧了些。 “喂...玄贺,你放开,这是要勒死你阿姐吗。” “不要走。” 玄贺松了些力气,却还是将她死死环住,让她不能动弹。 “你先放开,听我解释。”摧雪无奈,轻轻推开他肩膀,就看见一张梨花带雨的俊脸,眼尾鼻尖殷红,她给玄贺擦掉眼泪,噗嗤笑出声。 “你现在这幅模样,让我想起儿时你偷我胭脂涂,被我发现后揍哭了三天三夜。” 玄贺回避她目光,转而捏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所以到底怎么回事,阿姐你为何变成这副模样。” 见他不肯回忆儿时糗事,摧雪轻笑一声,随他解释为逃婚假死之后发生的一切,南疆梵迦宫,楼齐涯沈珂,以及贤花案。 “母亲竟不是风寒去世?”玄贺眉目凝结。 摧雪见他神色震惊不似作假,更加疑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让父亲将母亲死因瞒得如此严。 半晌后,摧雪问他:“你可知我失忆后忘掉过什么?” 玄贺一愣,眼神闪烁:“没什么,许多阿姐你不知道的事情,玄贺也不会知道更多,”抬眼见摧雪似垂眸思考,他紧紧扯住少女衣摆,似乎想抓住些什么,“你说的那个未婚夫,是何许人也。” “他啊,一个很漂亮又疑点很多的男人。”摧雪思考几秒随后回答,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再问玄贺,左右他应是很多事也同她一样被瞒在鼓里。 话题一转:“父亲呢,他在何处,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寻他。” 玄贺听摧雪如此形容那未婚夫,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父亲去襄京了。”他将身上代表祠主的腰牌取出递给摧雪:“父亲临走前将玉牌予我代管鸿天祠。” 摧雪视线在那雀鸟形状玉牌上停留几秒,抿唇沉默。 “那皇帝下的追杀令影响不到总部,阿姐,你能不能,不要走了。”玄贺将头搁在摧雪肩上,垂眼轻言。 此话确实是事实,但对于摧雪这一个爱云游四方的鸿天祠杀手来说,还是有一定影响的,当然也因鸿天祠是她的家,如此平白无故被扣上帽子,以她的性格又怎能服气。 如果在发现这些谜底之前收手也罢,但此时因为牵扯出太多此前从没怀疑过的事情后,她便再也不可控了。 因此摧雪摇摇头,将手叠在玄贺骨节分明手上,露出一个安抚和煦微笑:“无事,很快就好了,你在这里守好鸿天祠,寻月在我身边,你平日可通过她与我通信。” “好,玄贺知道了,阿姐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受伤。”他最后四个字咬的十分紧,方才在见到摧雪时,玄贺便注意到她身上并不算轻的内伤。 通过她所讲,玄贺脑子不笨,几乎是一瞬间便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