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
怎么这么大的肚子?” “三少奶奶自怀孕起就有些懒怠,不喜走动,或许是胎儿太大所以肚子也要大些。”嬷嬷回答得干脆利落,安秋鹜不禁回头多看了几眼。 “自我到后,并未看到堂姐从侯府带过来的贴身嬷嬷,这是为何?再者,你也是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了,寻常的难产应该有对策之法才是,可我看到的并非如此。” “二姑娘明鉴,老奴原先是在前院伺候;自调到三奶奶院里后,才指派了近身伺候的活。您说的那个贴身嬷嬷在两个月前因为偷盗财物被三爷打发了出去;至于三少奶奶难产的这种情形老奴从未见过,不知如何是好。” “是个什么情形?” 嬷嬷有些意外,看着安秋鹜认真而专注的面容,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寻常难产不外乎两种情况,要么孕妇怀的胎儿太大,要么胎儿怀向不正,头下脚上;但这些情况都发生在孕妇怀胎足月的情况下,但三少奶奶如今怀孕只有八个月,宫口已开,但...老奴并未看到胎儿。” 安秋鹜心中一颤,暗道果然如此。 刚才趁着众人不备时,她把了脉也大概看了下安婉的状况。只是救治妇人生产之事于她而言却是头一遭,是以留下个熟悉生产之事的嬷嬷一来打探打探底细,二来也好有个佐证。 《金针要术》上卷中记载:...妇孕八月,宫口大开,视,不见其子;盖以妇弱气虚,宫缩失力。取合谷,三阴,支沟,太冲,辅以三缓三急,顺四逆六...。 安秋鹜取针,按照书中所记之法,扎虎口,左小腿内侧,脚大拇指与次趾之间的穴位;纤细的手指以银针为支点,每一针都行得小心翼翼。 刚才答话的嬷嬷跪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安秋鹜行针;只觉今日所见当真奇幻,眼前这位金尊玉贵的侯府二姑娘不仅以闺阁女儿之身过问妇人怀孕生子之事,还会行医家少有的扎针之术,当真是闻所未闻。 行针过半,安婉的脸色不觉好转;似有醒来的迹象。 安秋鹜大喜,忙在安婉耳边轻声呼唤起来;果然不到一刻的时间安婉虚弱地睁开了双眼,看着大汗淋漓脸色憔悴但又喜极而泣的安秋鹜时,还以为在梦中。 “秋...鹜,我...不...是在...做梦吧。” “堂姐,你没有做梦。”安秋鹜轻轻地握了握安婉的手。 “你先不要说话,积攒力气,孩子还在你腹中,等生完孩子,秋鹜陪你秉烛夜谈。” 安婉终于感觉到了真实的触感,扬起淡淡的微笑“好”。 两姊妹沉浸在这短暂的喜悦中时,皎月也带着太医赶到了罗府。 安秋鹜没有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那位年轻的太医院使,她赶忙收起银针;轻声唤了唤身旁还有些呆怔的嬷嬷,“嬷嬷,我腿麻了,你扶我一下。” 有这位严太医在,安秋鹜安心许多;自己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闺阁女子,之前形势险峻做妹妹的担心姐姐还情有可原,现下倒是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 给安婉一个安心的笑,便扶着嬷嬷的手出了内室。 刚踏出门槛,安秋鹜强撑了许久的力气终于消耗殆尽,“劳烦嬷嬷把我扶到椅子上。” 嬷嬷还在感叹这侯府小姐轻的跟个鸡崽似的,闻言只得半抱半扶着安秋鹜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刚要告退出去,一转头却瞧见刚刚引着太医进内室的丫鬟直直地堵在门口一脸冷漠的看着她,“姑娘还没说让你走”。 嬷嬷大惊,不让她走?! “二姑娘... 老奴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嬷嬷垂首,试探地问道。 “嬷嬷不必惊慌,留下嬷嬷一来是想感谢嬷嬷这半日对堂姐尽心尽力地伺候。”安秋鹜话音刚落,皎月便从怀中掏出一封银子交到嬷嬷面前,嬷嬷还在犹豫要不要接时,安秋鹜话音一转“这二来嘛,是希望嬷嬷能够忘记刚才的所见所闻;若是他日有人问起...” “若是他日有人问起,老奴只说二姑娘思姐心切,早早的过府陪产;其他的老奴什么都没看见也不知道。”嬷嬷接过皎月手中的银子,顺着安秋鹜的话说了下去。 安秋鹜笑了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心。 “和嬷嬷相处了半日,还不知道嬷嬷的姓氏” “老奴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