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
这些话里有几分真假,裴砚安自然听得出,“多谢郡主谬赞,郡主初来京城若有难处,可来相府告知,本官定然会替西南王照拂一二。” 谢子楹笑笑,“那子楹便谢过裴大人了。”她视线落在裴砚安后边的江瓷月上,“说来裴大人倒是先欠了我一个人情。” 裴砚安看了她一眼,“愿闻其详。” “诺!”谢子楹微微扬起下巴往江瓷月身上点了点,“方才画舫上顺手帮大人捞了您府上的姨娘一把。” “是吗?”裴砚安垂眼看向江瓷月,眼中情绪不明。 江瓷玉先是点了点头,又是摆着手摇了摇头,她听到那位郡主说自己是裴砚安的姨娘时,背后都紧张地出了一层薄汗,小声在后边解释,“可我、我没有说我是姨娘呀。” 她方才还信誓旦旦对裴砚安说自己没有暴露身份呢,现下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了吗? 江瓷月拉过裴砚安的衣袖扯了扯,眼巴巴望着他,希望他能相信这真不是自己说的。 谢子楹虽没离得很近,但还是隐约听清了江瓷月的话。心想裴砚安该不是果真是如同爹爹所说,不是什么好人吧,不然怎么连这个都要管着。 再看着江瓷月就如同自己小时候豢养的小奶猫一般,可怜又弱小。 “是你婢女喊了你‘姨娘’,我听见了才知道的,这难道是上京里不能知道的秘密吗?”谢子楹还是忍不住刺了两句。 江瓷月这才会想起,自己刚被拉起来时还有些浑浑噩噩,如云着急找过来时好像是喊了她一声‘姨娘’来着。当时那般混乱,周边人都在关注着下方落入水中的人,她也没在意。 裴砚安开口:“多谢郡主搭救,本官定然会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上。” 谢子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多不好意思。”在京城中拉到一个最大的靠山,揍人都能多些底气,连带着看江瓷月的眼光都更怜爱了些,还得谢谢她。 裴砚安好似没看见她眼中的情绪一般,从容说道:“应该的。” 他们两人一来一往倒是自在,可江瓷月却是有些站立难安,连那烟火都没了兴致观看。 裴砚安似乎是察觉到了边上人的不安,“本官还有要事,郡主请自便。”说完转身看了江瓷月一眼,“走吧。” “诶!裴大人您有事又不是您家姨娘有事,不如您去做您的事,让您姨娘陪陪我?”谢子楹高声喊道。 “郡主说笑了,既然是我的姨娘自然该陪的是我。”裴砚安头也不回带着人离去。 谢子楹:“……???”呵,男人。 江瓷月还是有些呆呆的,甚至没和谢子楹道个别。 等走远了些,边上也没有其他人,江瓷月着急地凑到裴砚安的身边,“我不知道她是郡主,我被她瞧见了会有事吗?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呀。” 心中的愧疚感满满涨涨挤在一起,她此次出来不告诉他确实是带了赌气的意味,但赌气是一回事,她也没真的想做出什么会酿祸的错事。刚才那位郡主真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希望没有对裴砚安要做的事有影响。 裴砚安见她有些焦灼的眼神,也不急着和她解释,反倒是想借此好好教育一下她,“现在知道着急了?” 江瓷月急着点点头,“我、我不该……不该这样。” 眼看着再逼她,眼眶中怕是又要掉金豆子,裴砚安出声安抚她,“那是西南王的长女,嘉仪郡主,此次是第一次进京,她见到你倒也无妨。” 他方才离开便是得到了有关她的消息,听闻她进京后率先去了一趟她舅舅谢执的府邸,随后谢执便开始闭门谢客。也不知这舅甥俩十七年第一次见面谈了什么。 “我只是和她说些话,没有丝毫提到我们的事的。”江瓷月再次保证。 “嗯。”裴砚安回神应声后又淡然看她一眼,“但万一是我朝中的政敌,那你便没有那般幸运了,还记得我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江瓷月当然记得,那淡淡的血腥味没有那般容易忘记的。 裴砚安唬她:“你若是不听话被我的政敌抓到,便是那般下场。” 江瓷月紧张地捂住自己的小腹,白着脸问他,“裴大人,您的政敌很多吗?” 裴砚安心中升起一抹捉弄人后的喜悦,清了清嗓,“不多,半个朝堂而已。” 前半句话刚让人放心,后面一句话又将人的心吊了起来。 江瓷月掖了掖脸上的面纱,生怕它掉下来,软着嗓音说道:“那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外面确实是太危险了。 裴砚安也算是摸清了一点门道,对于江瓷月这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