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
后来嫁给开着小型货车公司的应父,从未受过什么苦。 而章雅出生农村,干了半辈子农活,对着青春靓丽的小姑子早就暗生嫉妒,待到应家破产,一夕落魄,才算扬眉吐气。 这些年来她没少明里暗里挖苦嘲讽,自家经营的门店越做越大,也总是反复在应雪面前卖惨哭穷。 待到章雅述尽了生活的不易,才轻飘飘地话锋一转:“行了,不过你也挺可怜的,我不是不心疼你这个外甥女,我一会让温荇给你转点,你们可省着点花,别再三天两头来找我了。” 章雅高高在上,语气里满是施舍和轻慢。 应雪攥紧了手机,对着那头连连道谢。 电话挂断后,应雪微信收到了温荇转来的两千块钱,还附有舅舅几句安慰的话,大意是劝慰她温茹的病情一定会好转之类。 可两千块钱,不过杯水车薪。 应雪看着那短短几行字,生不出心力去回复,缓缓蹲下来,抵靠在墙边,满脑子都是早上在医生办公室里听见的话。 张医生说这病症太过复杂,根据温茹的病情恶化程度,接下来如果没有金钱支撑,光是维系生命延续都举步维艰。 他的意思是,她们可以放弃治疗,准备留钱给生人了。 应父出事后,公司的生意也出了意外,接连的厄运几乎要压垮这个家庭。 温茹在外拼搏还债,将应雪寄养在温荇家中,大半年才能见上一次面。 好不容易身上所负的债款还清,应雪考上大学,用打工兼职的钱在外租了一个单间,能够将母亲接来团聚,可是却突然传来这样的噩耗,这要她怎么接受? * 应雪在这头刚挂完电话,走廊那边也有人在通话。 男人几乎是全副武装,口罩牢牢遮住他的下半张脸,隐约能从压得极低的帽檐下,窥到一双凌厉而薄凉的眼。 这样的打扮在医院并不显得特殊,没有引来过多人的注意。 他衬衫袖口松松卷起,露出一截精瘦的手臂,左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目光淡淡,扫过走廊的方向,问:“你喊我来医院,是为了找这个人?” 电话那头的男声一下子拔高了几个度,听起来有几分激动。 “你看到了!那你也一定觉得很像吧,我第一次在影视城看见她就觉得,她就是白漓,她活生生从我剧本里走出来了!她是为这个角色而生的!” 陆屿眉头微蹙,将险些破音的手机拿远了些,又抬眼看了一眼那头蹲着的女生。 乌黑浓密的头发用头绳松松地束在她脑后,有几缕不安分的发丝偏离了大部队,垂落在肩头,凭白多了几分让人垂怜的单薄。 应雪生得极美,皮肤白皙胜雪,五官温婉如同氤氲在江南烟雨中的春光,朦胧中又透着股明媚。 此时少女抿紧了唇角,微红的眼圈泛着水光,半晌终于忍不住般埋下头,脊背微微颤抖着,仿佛脆弱的蝴蝶。 她好像在哭。 但这并没有引起陆屿丝毫的恻隐之心。 他暗自在心里下了判定,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不觉得。” 白漓在满城风雨中也能巍然不动,坚定地执行任务,而这个女生看起来柔弱、怯懦、不堪一击,像一碰就破的塑料纸。 “有这找人的功夫,你已经面试完两轮了,那些资方推荐上来的人里面,没有一个看中的吗?” “只有她适合,别人都不行。” 陆屿不带感情地扯了扯嘴角,“你即将开拍的新电影女二,就决定是她了?” 电话那头的陶勘咬牙。 “就决定是她了!” 陶勘向来固执得要命,想要做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挡,很疯魔,但也很爽快。 这也是陆屿欣赏他的地方。 陆屿的视线依旧锁着那女生,眸光冷淡却犀利,透着审视的意味。 电话那头的陶勘絮絮叨叨,还在试图劝服他。 “我知道她现在情况不太好,所以我才找到你啊,我都打听清楚了,这小姑娘确实挺困难,父亲早亡,母亲病重,整个家的积蓄可能都不够治一个疗程的费用。” “但凑巧的是,她母亲入住的医院是你大伯家开的,我是想让你看看能不能联络到更好的医生,至于钱——” 陶勘一狠心:“钱都是小事,可以从我这里出。” “得了吧,大慈善家。” 陆屿轻笑一声,他依靠着栏杆:“你还剩多少存款?你是不打算买房了,想让周佳再等你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