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之唯恐不及
后边跟着的都是渔船。 尽管如此也让乌城束手无策,乌城没有海军,只能干看着。发兵拦截登陆已然来不及,若是匆忙行军,胜算极小。海上拦截更是无从下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为免陈颖又数落缪泠,林影特地跑过来一趟解释:“晁大哥入主朴州之后还没做过一件大事,如今倒是个好机会,让军民团结起来。陈将军是不曾见百姓多么积极,长不过两三丈、容纳不足十人的小渔船也要跟着去。” “谢谢。”缪泠哭着说。 谢谢对她的爱护,也谢谢朴州百姓的团结,她总算做成一件事。只要能让大公子不开心,她就很开心! 当然,大公子不会因为此等小事一蹶不振,他发展得更好了。再败王诚,拿下沧州一半面积。陈国公只能示弱,言称此次开战是王诚一意孤行,并非朝廷授意。大公子实际占领的区域自然也就不必归还。 此事对樱州影响最大,终日惶惶不安,樱州几乎被包围了。西北都是大公子的势力,南边是运河,东边倒是有琼州可以借力,可是隔着大森林啊!琼州援兵哪有仓州、亳州发兵来得快? 于是樱州也跟朴州订大船,不为别的,就为了跟琼州借兵能更快。 话说林晖去西部一趟收获颇丰,甚至打开商路,卢国公对他更加器重,大公子也变得友善。只要三弟不带兵,管理一些农商工学,他都很欢迎。 林晖在家里过得好,就有点儿疏远缪泠,游历西部结交的关系都跟缪泠没关系。乌城美滋滋地把琼州货卖往西部,赚得比琼州更多。 徐勉不爽,说:“我们再派人去西部,不能让他们占便宜。从前是战乱频发,所以东西交通才会阻断,我们有兵有货,自己打开商路也不难。” “不打紧的。”缪泠自有主意,“从前张星挖运河,再接通一小段就可以连接旻州。到时候我们向南发展,让乌城自己玩儿!姚哲在南边不是闲得抠脚,修桥铺路挖运河,一样没落下。” 缪泠不喜欢打仗,想到有那么多人因她而死伤,便觉得寝食难安。这种性格注定做不了帝王,她也不想改变和勉强。 即便和平统一也不行,她自知没有治国之才,不觉得尚国在她治下能比张星好多少。那些她能看到的根本矛盾,她无力解决。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自己的力量多为民生做贡献,比如农田灌溉技术、水路交通等等。无论将来谁做皇帝,这些基础都派得上用场,对于恢复生产和繁荣有着积极作用。 如此也就算不枉此生,没有辜负这么多人对她的爱护和支持。 她不是不肯借钱借粮给朴州,非要让人拿海产置换。她的钱都有大用处,要建设太奶奶家乡,要偷偷支持工部水部做研究,还要资助吴鹏在俞国重建苕帮。从前是想着苕帮将来能助林晟收复失地,后来是让他们在俞国边境多找一找林晟下落。虽然看起来徒劳,但也是个念想。 有点儿好笑,宿命感强烈。 缪泠忙着做实事,大公子也没闲着,打完仓州之后扫平北部大小势力。大公子声望渐高,风州、樱州慢慢开始动摇,好像没必要非跟人家对着干。就连宵刺史也成了大公子攻略的对象,几次三番派说客挑拨离间。 宵刺史没有反水,但态度有所松动,逮着机会就劝缪泠对乌城态度软和些。 入冬各方战事停歇,大公子趁着这波好势头给国公夫人大办寿宴,自被吊打之后第一次给缪泠发请柬。 风州、樱州自然也在邀请之列,两州主公坐立难安,好似遇到百年难题。不去必定惹得乌城不快,但去了又怕是鸿门宴。于是私底下频繁派遣使者互通消息,最后约定大家都不去,乌城没能力对所有人发难。 然而,每个人都怕自己被落下,万一别人都去,独独自己像个傻子般信守约定,如何是好?于是,刚约定好三两天,约定就名存实亡。各州都在为贺寿做准备,乌城故意流出宴客名单,该去的人一个都不少。 “我去吧!”宵刺史说,“我去了你就不必去,也没什么可让他们挑刺的。” 其实就应该宵刺史去应酬,缪泠出席而宵刺史缺席才容易落人把柄。到时候大公子又可以挑拨离间,说缪泠才是真主公。 可是徐勉觉得不妥:“宵从忆会不会从乌城借兵攻打琼州?乌城一直觊觎琼州,只是缺少出兵的理由。若是手握宵从忆,那就不一样了。” 他越想越对,急道:“就算宵刺史没这个意思,乌城完全可以扣着宵刺史,然后谎称他有这个意思!” 乌城如今兵力是琼州十数倍,但它不可能倾巢而出,既要防着俞国,又要防着陈国公。最多只能出一半兵力攻打琼州,那就没什么可怕。守城有优势,而且如今琼州上下一心,后方还有朴州相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