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来了
春雨不生气是假的,可是看陆琳这个样子,也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拉着陆琳的手问:“你来的时候,学堂里还在正常上课吗?” 陆琳点头:“还在上课,我跟几位先生都说了,大门一关,该做什么做什么,就算真有什么变化,也等我或者你回去了再说。” “那行,京兆府的人只是口头说说,还是带了府衙的文书?”春雨又问。 陆琳不是目不识丁的乡下妇女,自然明白官府办事的流程,就说:“正是这个可气,根本就没有衙门的文书,只派了个捕快,带着一队衙役就去耀武扬威,可见是看着一院子女子,好欺负。可是毕竟有那么些小姑娘在呢,我也是真的怕有什么闪失,不敢和他们硬碰硬。” 春雨深吸口气,抬头看看天空,道:“正是这个道理,罢了,咱们自然是不敢违抗京兆府的命令的,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如意,你去一趟陆府,找东风,不,找东升,东来也行,把这事儿说一说,问问他们,有没有门路给打听打听,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如意应声而去。 想着京兆府的人,春雨又去找来赵平顺,说了学堂的事,赵平顺也觉得蹊跷,便道:“东家,您先在这看着点儿酒楼,我去找找那个王捕头,他受过陆大人的恩惠,对咱们颇照顾,想必能打听些内情。” 春雨连忙答应了。 陆琳看她吩咐了人出去办事,自己脸上也没有十分失态,也跟着冷静了不少,苦笑道:“我还自诩见过世面呢,这一下子就失了方寸。” 春雨安抚她:“怎么能怪你呢,实话告诉你,我的手都是抖得,这么些年,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又气又怕,又觉得颓丧,好不容易想要做点事情,眼看就要半途而废,方才那一会儿的功夫,我心里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可是还是得撑住啊,问题来了,就得想办法。你肯定还觉得学堂出了问题,是你没有做好,心里自责,是不是,真的不必要,此事与你完全不相干的。” 陆琳脸色稍好,坐下来等消息。她叹气道:“如果二弟在京城就好了。” 春雨默然。 很快东升就来了,一见面就拱手行礼:“路姑娘,大姑奶奶,学堂的事儿小的已经去京兆府问过了,是有人在府尹大人的亲信那里说了些闲话,那位亲信想邀功,就撺掇府尹下了这个命令——这位府尹大人最是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性子,生怕京城里有什么大事儿。” “这府尹没能耐也就罢了,那个说闲话的实在是可恨!”陆琳愤愤道。 东升道:“此事可大可小,想必过些日子就能过去,只是如今二位要略受些委屈。过几日大爷回了京,也许还有旁的计较也未可知。” 春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头。 正说着话,赵平顺回来了,带回来了王捕头给的消息:“王捕头和那位涂师爷也很熟悉,问了,说是一个姓彭的老翰林说的,此事不合规矩,京畿之地有这样的学堂,若是让有心人作了文章,于大人官声有损,那涂师爷就跟府尹大人禀报了。” 陆琳“蹭”的站起来,咬牙切齿:“好一个姓彭的老匹夫!” 她又转脸来看着春雨,面红耳赤,却是又气又愧:“妹妹,这场官司是冲着我来的,竟是我连累了你。” 春雨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东升却反应了过来,皱着眉头道:“如此说来,还是要等大爷回来才好了。这彭家对大姑奶奶和表小姐屡次骚扰不成,居然连路姑娘的产业都要污蔑,实在是该吃点教训了。” 他这么一说,春雨模模糊糊的就明白了一点儿,这姓彭的,大概是陆琳的前夫家,陆琳说“老匹夫”,大约是她的前公爹,那这番狗拿耗子的行为就好解释了。“他们不会以为这个学堂是你的吧?”春雨忽然想到这里。 陆琳冷笑:“肯定是盯着我,见我成日待在学堂里,这才起了这下作心思。这就是读书人,哼!” 彭家人针对陆琳,却没想到春雨才是学堂的主人,当然,可能也无所谓谁是真正的学堂老板,毕竟只要学堂垮了,陆琳就得回到家里待着,彭士元也就有了和陆琳再接触的机会。春雨在这次事件里才是那个无辜受损失的倒霉鬼。 但是事已至此,春雨一介平民,也没什么法子和官府对着干,只能像东升说的那样,暂且忍耐,等陆晟回了京城再说。 可是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吩咐了赵平顺几句,又让他带消息给平安和陆明,很快,春雨旗下的产业里,伙计们都在议论东家好心开学堂却被官府无理查封的事情。 这是舆论攻击,有用没用的,春雨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陆琳放心不下学堂里惊惶的学生和不安的先生,回家收拾了一下,又跟女儿交代了几句,干脆就搬到学堂去住着。春雨也不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