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画

沈青栀当晚就说了妞妞想要一同去沂州城的事，萧景瑜和曹蕙兰没意见，都道只要妞妞爹娘同意就成。

曹蕙兰又道：“我这几日就一直担心你们去了沂州城无人照顾，想问你们过去后是不是要请个人帮忙料理家务才好。

外面请的人到底不放心，妞妞这孩子勤快能干又老实，她能跟过去最好，我也能放心些。不过妞妞也是自家孩子，你们在外面可不能怠慢了她。”

沈青栀笑道：“这个自然，我和相公也会照应好妞妞。”

说完又道：“娘，我还想带桐桐一起去沂州城。前两日李大夫已经回了消息，说沂州城保和堂的李掌柜已经同意让我去坐堂。

医馆里坐堂的大夫都可以带一两个药童，桐桐已经识得不少字，到时我可以把她带在身边教她医术。”

曹蕙兰愣了一下：“那敢情好，只是桐桐还太小，去了怕会给你添麻烦。”而且桐桐翻过年也不过才八岁，出门在外她不放心。

桐桐没想到自己也能去沂州城，心里很是惊喜，赶紧道：“娘，你放心，我不会给嫂子添麻烦，我就跟在嫂子身边，嫂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闯祸。”

曹蕙兰一脸复杂地看着桐桐：“你想去？”

桐桐眼巴巴看着娘亲：“想去。”

曹蕙兰叹了口气，抬手在她脸上戳了一下：“小没良心的。”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桐桐高兴地抓住娘亲的手：“谢谢娘，我一定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医术，等长大后定要跟嫂子一样厉害。”

一家人这么说定，第二日妞妞和五婶一起过来了，妞妞脸上挂着笑意，看来五婶两口子应该是同意了。

五叔五婶确实赞成妞妞去沂州城，见识过沈青栀的本事，两口子觉得闺女心大些也不是坏事，若真能把沈青栀的本事学来几分也好。

虽然同意但难免担心，所以今日便来问详细些。

沈青栀：“五婶，您放心，妞妞跟在我身边我不会让她吃亏。我准备和妞妞签个活契，就跟豆腐坊一样，包吃住，每月一两银子，您看可以吗？”

对沈青栀两口子五婶是信得过的，每月一两银子着实不少，她男人在镇上辛辛苦苦做工一个月，也不过赚个几百文。所以细细问过之后，五婶便放下心来。

*

眼看着年关将近，去沂州城一事也已准备妥当。

家里这边早已安顿好，萧老爷子老两口自上次来过之后就消停不少，有老两口拘着，老宅这段时日都很安分。

豆腐坊已经做开，村里不少人指望着豆腐坊赚钱，若真有人闹事，不说村长，就是在豆腐坊做工和挑豆腐卖的人也不会答应。

火锅食肆那边有曹掌柜，也委托了萧老大每月过去查账拿分成。

庄子那边人手足够，又请了个本村踏实能干与自家关系不错的汉子做庄头，曹蕙兰只需要偶尔过去看看就好。

沂州城那边，住的地方陆承睿已经帮忙找好，曹县令和陆府都已提前和州学打过招呼，甚至县学学正也亲自写了一封信给州学学正，拜托他关照萧景瑜。一切都已打点好，只待来年元宵节后即可入学。

待一切准备妥当，转眼到了冬至。

冬至前一日县学便放了寒假，从冬至一直放到来年正月过了元宵节。冬至那日一家人祭了祖，一起包了饺子和汤圆，热热闹闹过了节。

过了冬至，年关将近，今年青山县风调雨顺粮食收成不错，每户缴了赋税还能剩下不少余粮，北溪村的人家更是靠着豆腐坊和做雪花膏赚了些钱，手头比往年都宽裕了些。

乡下人忙碌一年，不过是盼望着能过个好年，所以过了冬至，村里每家每户都早早开始准备起过年要用的东西。

大家都忙碌起来，加上为了讨个好彩头，祈盼来年健健康康无病无灾，除了急症大都不愿在过年前后看大夫，所以这段时间来找沈青栀看诊的人越发少了，她自己的空余时间便多了起来。

这日沈青栀无事，天气很好，她不想在屋里闷着，就拿了本医书，把躺椅搬到院子里腊梅树下，靠在躺椅上边晒太阳边看书。

腊梅花开得正好，明黄的颜色给冬日萧条的小院添了几分亮色，偶有微风吹来，整个院子都飘满浓郁的花香。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沈青栀在花树下惬意地看着书，不远处萧景瑜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手里拿着笔，偶尔抬头看过来，然后又低下头写写画画。

沈青栀看了会儿书，转头朝萧景瑜那边看过去时，正巧对上他含笑的目光。

她回以一笑，放下书起身朝石桌那边走去。待看清萧景瑜面前的纸张时，她顿了顿，脸上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