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谢宴20
> 时新望只觉得讽刺,淡扫了一眼在她母亲怀中手舞足蹈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婴儿。她疲于应付她母亲这样的亲情游戏,亦不愿看到那个无辜的孩子会因自己牵制手脚。索性不予理会,移开了眼。 隔壁床的护工被她母亲的温言软语感动到了,对着她母亲好一顿夸。接着又苦口婆心地在她床边劝了一阵,要她学会感念父母的用心。 对于陌生人的说教,她只觉得厌烦,费力偏转过头,把脸转向了窗的方向。 窗外恰有一只黑鸟飞过。 她望着那鸟振翅远去,思绪有些飘。 脑中闪过很多画面,那些血腥荒诞的画面在眼下显得极不切实际。任她与谁说,恐怕都不会信。更何况,眼下她又能与谁说? 她突然觉得胸口空空的,不是生理上的感觉,是一种难言的空虚感。这种怪异酸胀的感觉令她很想落泪。她吸了吸鼻子,克制住了想哭的冲动。 隔壁床的护工极嘴碎地劝了一阵,发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便不再自讨没趣。转移对象,与她的母亲攀谈了起来。 “这孩子真是不懂事。这么好的年纪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寻死觅活地瞎折腾,一点都不懂得体谅为人父母的用心。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这闺女算是白生了,以后你老了根本指望不上她。嗐,别说指望了,不拖你们后腿就很好了。这养老啊,还得指望带把的。”护工压低了声,用自以为她听不见的声量道。 “哎,还能怎么办呢?自己生的,也只能认了。如今她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不管她,还有谁能顾她呢?要怪啊,也只能怪我们当父母的自己命不好。” “要我说,还是你心眼太好。这要换别人家,这种不听话的孩子早让她自生自灭去了。还白瞎这个钱来治?” …… 听她们在交谈,话题中心一直在围绕着她。 时新望竖起耳朵偶尔听上一段,得知自己身处的地方是本地一所有名的精神科医院。而她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她一年前在度假的农庄里曾因重度抑郁割腕自杀过。 那次自杀险些要了她的命。虽被抢救了过来,但因失血过多造成了脑损伤,导致她躺在这里已一年有余。 久卧造成身体肌肉严重萎缩,这也是她无法自如动弹的原因。 正游神,她忽地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她本能后缩,可手上没有力气,她没能挣脱。 “欸,奇怪,你这闺女手上怎么在淌血?”隔壁床的护工惊讶道。 “哪儿呢?我看看。”她的母亲闻言急忙凑了过来。 “瞧着像是被什么咬了。”护工指了指她右手拇指位置,把她的手抬高了些:“你瞅瞅,这伤口,像是咬痕吧?齿印还在呢。” “是像。刚刚那一阵乱,我也没注意。”她的母亲盯着她手上的伤口,费解道:“不过这伤是怎么回事?照理,医院里也不可能会有老鼠啊。” 咬痕?时新望费力转动脖子,视线转向了自己手指上还在淌血的咬痕。在淌血的是四个伤口较深的血窟窿,上下咬合,血窟窿中间有一小排齿印。 不像是人类的齿印,像是某种动物咬过留下的印子。 她记起,在她那场漫长的“梦”里,逃出竹林时小巴曾咬了她一口。被咬的位置,恰是右手拇指。 明明是梦里发生的事,怎么会…… 是巧合吗? 护工对着她手上的伤左看右看了一阵,弯腰把她的手轻轻放回了床上:“我去跟护士说一下。毕竟这里躺着的都是重症。不说别的,就我负责照看的那位真要出了什么事,我可担不起这责。” “那是,这万一真是有老鼠伤了病患,责任可在医院。该赔他们还是得赔。”她的母亲立马附和道。 “是这么个理。”护工点点头,出去了。 没一会儿,护工便领了个护士进来。 时新望循声看向门口,瞧清了跟在护工后头进病房的护士,一下怔住。 祁月? 那个与祁月长着同一张面孔的护士推着医用小车走到了她床边,拉起她的手在仔细检查她的伤口。 时新望看着她,恍惚间有泪模糊了视线。她用尽力气抓住了她的手,想要与她确认。可就算她使了全力,嗓子里也发不出一点声。 “怎么在发抖?”那护士看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抖得厉害,犯了嘀咕。护士放开她的手,从医用推车上取出体温枪,测了一下她的体温:“是有一点温度,低烧。” “是不是这手上的伤引起的?”时新望母亲问。 “还不清楚,我马上让主治医生过来看一下。这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