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想的祭祀

金今算是被吵醒的。不过既不是苏黎那些大孩子们闹腾的声音太响，也不是门外那些游行祭祀活动的音乐太吵。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噪音，哪怕是屏蔽五感也依旧会被闹得坐立不安。

费力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张肿胀腐烂像是在水里泡了十天半个月尸体的死人脸。在沾满秽物的湿漉漉的长发后面是一条巨大的蛇身。额，有点恶心。

金今的眼珠稍微转了一下，右眼又开始不安分地跳动着。这个时候如果有第二人在场大概可以看到女巫的右眼里不断闪烁着亮眼的光芒，看起来相当诡异。

果然，昨天的点心有问题。带着厌恶地看着逐渐逼近的死人脸，扑面而来的恶臭气味几乎把金今熏死。死人脸长且粗壮的蛇身毫不犹豫地将不能动的金今缠住，彻底断绝她反抗的可能。然后嘴巴裂开，黑洞洞的大嘴几乎可以将女巫整个脑袋一口吞下去。

“滚！”低沉的一声怒吼带着浓厚的巫力。原本看起来还是强大可怕的蛇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捏碎一般，整个开始逐渐萎缩干扁，然后迅速地变成一张薄薄的皮，飘落在地上转瞬间化为粉尘。

金今用力一个翻身，整个人从床上翻下来，碰撞产生的疼痛触感终于让她的身体活络过来：“虽然是个简单的诅咒，但是里面加的东西还真的有点意思。”

金今推开窗户，外面都是浓厚的大雾，整个旅馆都是静悄悄的，仿佛昨夜的热闹根本不存在，而今天的游行也只是酒后的臆想。

【我昨天占卜过一次，今天不宜出行。要不就呆在店里好了。】金今心想着就把窗户关上，然后开始洗脸换衣，她的右眼还不正常，不断闪动的金芒让女巫心烦意乱。

找遍整个旅馆都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吃的，就连水都凉得塞牙缝。眼看着泡面都不可能，金今撇了一下嘴，不得不从旅行包里掏出块压缩饼干，就着凉到心底的冷水勉强填填肚子。与文静的外表不同，巫和异者的饭量都挺大的。

女巫正吃着，旅馆的大门忽然被风吹开，隐隐约约的唢呐声从大雾深处传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近，甚至还可以听到一些零碎的脚步声。看起来今天是没法糊弄过去了。金今叹了口气，用力在自己的右眼上锤了两下，总算让不断闪烁的右眼黯淡下来，乍看起来和左眼不再有什么区别。【这次任务结束后，得回去检查一下。】即便如此金今对于这件事多少有点心理抵触。

一走到街上，女巫就察觉到镇上的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开始朝着自己这边涌来。搭配上西南夏天特有的阴湿炎热气候，好像无数条触手带着湿漉漉的黏液磨蹭着外露的皮肤，就算是极力忽视也依旧免不了起一身鸡皮疙瘩。

【那些孩子应该已经没救了吧。】金今缓慢地走在路上。昨天就看出来他们的诅咒有段时间了，说与不说都没有意义。现在又是这种情况，就算不用占卜，女巫也知道这些人时日无多。

周身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芒，有效地隔绝了周围的雾气。金今的步伐虽然不快，但是每一步都很稳。她并不是随着唢呐的声音行动的。相反，无论她走哪一条路，那刺耳的唢呐声总会紧跟其后，宛若索命的丧曲。

“大妹子，慢点走。”苍老的声音从金今身后响起，带着浓重的口音。紧接着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从后面赶来。金今脚步不停，仿佛压根就没有听见任何呼唤。但是呼唤一声比一声大，最后，一个瘦小佝偻的老太婆从后面的浓雾里窜了出来，身形矫健得胜似山里的猴子。

老太婆伸手就要拉住女巫的胳膊，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人类难以拥有的贪婪和暴虐。就在她脏黑的指甲即将碰到金今的时候，原本看着前方的女巫缓慢地转过头来。对上的是她那只妖异的右眼。

“哟，找死啊。”还没等老太婆反应过来，金今侧身闪过对方伸出的手，然后一个右勾拳，直接干脆充满暴力地打在老太婆的下巴上。拳头上得指虎闪烁的金色巫纹带着强大的力量，全数灌入对方的身体。只是一下，看起来阴森可怖的老太婆就被揍得直接飞出去，在半空中炸裂。

低头看了一下带在手上的指虎，上面闪烁着强力的巫纹。研究院最新的便携武器还算好用，只可惜金今是一个巫，在战斗方面并没有多少天赋。如果换一个厉害的异者，可能一拳下去，这满镇的浓雾都会消散吧。

但是金今这一拳依旧起到了拉仇恨的效果。笼罩在周围的浓雾像是被激怒一般活了过来。一缕缕浓雾以触手的形式延伸出来，朝着金今的全身各处缠绕。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势头。

“啧，本事不大，玩得倒是挺花的。”毫不犹豫地从兜里掏出一个防风打火机。手指一划，女巫轻松地把带着火苗的打火机高高抛起，火焰顺着她的食指以转圈的形式自上而下化作一条火龙，眨眼间将周围的一切全部点燃。

当火焰褪去，打火机也刚好落回金今的手中。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