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听到外头老太太惊恐的声音,梁翠萍拿着油灯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玉珍三人也赶忙下床穿鞋,她担心梁翠萍怀着身子急慌慌的出意外,鞋都来不及提上就赶紧上前扶住了她,赵立信也忙接过她手上的油灯在前头照亮。 几人出去的时候赵有全正背着赵有安进院子,今日没有月亮,院子里黑堂堂的,后头赵老头手上的油灯离得有些远,他们只能勉强看出个人的轮廓,梁翠萍催赵立信:“快些上前把灯凑近些。” 赵立信应了一声用手罩着灯火,小跑着上前,玉珍和玉珠也一左一右的扶着梁翠萍紧跟着他凑了上去,赵有安见到妻儿,有些虚弱的冲他们笑了笑:“我没事,就腿上划了一下。” 赵立信忙举高了油灯,灰暗的光线里,能明显的看到赵有安脸色苍白如纸,右腿的裤管被卷到了大腿根部,腿上缠着的灰色布条已被浸湿,上头还有大片凝固了的血迹,背着他的赵有全手脸上也都是血。 都这样了还叫没事。 玉珍吓了一跳,担心伤到了动脉,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不谈这些时日她在赵有安身上感受到的温暖,单是赵有安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房又没有成年的男丁,在这世道日后怕是要看叔伯脸色过日子,赵老四还好,就赵老大那德行,不知会怎的压榨他们孤儿寡母呢。 得赶紧请大夫。 玉珍正要提醒,旁边突然响起“哇”的一声大哭,玉珠边哭边往外冲:“爹,你不要死,我去给你请大夫”,赵立信也跟在了她身旁。 王秀枝忙往地上呸了两声:“啥死啊活的,你这是在咒你老子呢……”。 “回来”,梁翠萍猛然一声大喝,不仅阻止了跑出去的两人,王秀枝的絮叨也被她打断了,她也顾不得去管老太太难看的脸色,声音有些颤抖的对刚披衣从屋里出来的赵有才道:“老四,你二哥受伤了,麻烦你赶紧去莲花村请大夫。” 赵有全忙气喘吁吁的道:“我已经让铁柱去请了,还是先把有安哥送屋里躺着吧。” “对,赶紧送屋里”,梁翠萍有些慌张的附和道。 赵有才见赵有全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把披着的衣服递给跟出来的张秀秀,换了他背着赵有安进屋上床躺下,玉珍蹲在床边仔细的观察了下包扎伤口的布,好似还有血在浸湿,赵有安闭着眼,呼吸有些重,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怕是伤口疼的厉害。 她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拿起床头笸箩里梁翠萍缝好的小衣裳就要剪成布条。 众人都有些吃惊的望着她:“玉珍,你这是做什么呢?” “止血”,玉珍一边把手上剪开的布撕成条往赵有安大腿中上部捆扎,一边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止血带,现有的条件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紧急止血的办法。 众人忙拦住了她,王秀枝更是认定她在捣乱,心疼的拿着剪坏了的衣裳骂道:“你这丫头发瘟呢。” 赵玉珍懒得理会她,侧头望着梁翠萍:“娘,大夫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我们也不清楚爹的伤口到底多严重,难道要让他一直这样流血吗,这个止血法子我以前看别人用过的,便是没用也不会更坏了。” 梁翠萍看着她眼中的镇定,觉得女儿好似突然间就长大,又见婆婆在一旁剑拔弩张的,她直接拿过女儿手上的布条:“你告诉娘怎么做?” 赵玉珍指着赵有安大腿中上部1/3处:“就用布条在这儿扎紧。” 梁翠萍按她说的用布条在赵有安大腿处捆扎好,不知是不是玉珍的错觉,她感觉伤口好像没有再往外沁血了。 “都在吗,大夫来了”,院外传来铁柱的喊声,赵有才忙应了一声,掌着油灯出去把人迎进了屋里,众人忙给老大夫让开了位置。 大夫小心的解开包扎的伤口,玉珍凑上前去看了眼,皮肉外翻,口子很深,倒是暂时没有再外往流血了。 大夫一边帮忙清理伤口一边道:“伤的太深了,得缝针,我这里缝不了,只能先帮忙简单的止血包扎,你们最好还是送他去县城看看,他这伤口要是弄不好,整条腿都有可能废了。” 众人都被骇了一跳,王秀枝有些怀疑的道:“不会是骗人的吧。” 老大夫虽然医术不是顶好,但王秀枝这话明显是在质疑他的人品,他吹胡子瞪眼睛的道:“老头子骗你这个愚妇有啥好处。” 赵老头忙瞪了眼老妻,在一旁陪着笑道:“老先生,这妇人没啥见识,您别气,小儿还有劳您了。” 老大夫这才继续帮赵有安处理伤口,王秀枝板着脸在一旁老大不高兴的嘀咕,等老大夫处理完,又在赵老头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回房拿了诊费。 待送走了老大夫,梁翠萍也不等回屋,直接在院子里当着众人的面跟赵老